我想急切地表达什么,但扇叶呼呼地转,搅散了我的思绪,窗外有嚷嚷的蝉鸣,不出十日,它们便要迎来生命的金秋。我不懂它们是否知晓一个夏季的火热与混沌,也不知蝉落会给他们的命运带来什么样的扭转。只知道他们彻夜彻夜的呐喊,是对生命永生的召唤。
我总是忍不住构想没有蝉鸣的世界。夏季的温热气流里,只有树叶沙沙作响,车马人群,在灼热的日光下微微颤抖,如果你认真看他们的眼睛,会发现滋润双眼的泪液也倏地变为一股烟,连带着他们的灵魂悄悄逃窜了。
在拔地而起的那堆钢筋混凝土中,有些许沉默寡言的树木,他们只偶尔与过往的风寒暄天气,但经常怀念与蝉谈笑风生的过往时光。日光倾城,风与尘埃在城市间游走,他们有时会稍带上离家出走的树叶,并鼓吹自由的至高无上,嬉笑着,打闹着,互相抛弃着,或继续相爱着。
我在微微潮湿的夏夜倾听蝉鸣,轻快简洁,亘古不变。已延续数千数万年的声响,在善变的年岁里愚笨地坚持着自己的韵律,像是多情人儿海枯石烂的情意,在牧师的见证下许下永生永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