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走向何方,陪伴你的是蓝天白云。
----- 题记
上班的路上,我抬头望天空,蓝蓝的天上朵朵白云飘向远方 。我的心也随着飘移的云儿回到故乡,回到我的童年。
我村不大,也谈不上美丽,可我经常在梦里梦到它。
村里的池塘,池塘边高高的绿柳;打麦场,打麦场旁的小树林;纵横贯穿在房前屋后的路,邻居家的土墙根,还有村子中央的那口老井。
每到夏季,我奶奶家门前的塘里,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鱼在水里乱翻。我们几个小屁孩,脱精光,扑通跳进水里,捉起小鱼来。爹娘在柳荫下摆着大大小小的盆,半晌的功夫,盆里满是活蹦乱跳的鱼。
娘回家把鱼摘干净,拌上面糊,在油锅里翻煎,把鱼煎到金黄,就可以吃了。那个香,那个美味,在唇齿间回味无穷。直到现在,我吃东西,没了儿时的味道,总感觉没那时的好吃。我总留恋那时的槐花香、榆钱饭、烤红薯、辣椒酱、地锅豆腐、玉米窝窝、豆酱团子。
我每次回家总要买五块钱的馒头带回来,好想好想那种酸酸的酵香,大窝窝蘸辣椒酱的味。
有次回家,我在车站买的馒头,下车时忘在车上。到家才发现,随即去找,车主回家了。第二天去找,车上已没有,问车主,车主不知道。我当时好怅惘,像丢了珍贵东西。
童年的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在昨天,记忆犹新。
夏日的午间,大人在家午休。我们小孩每人拿着长长的竹竿,去池塘边上的柳树上粘知了。竹竿一头粗一头细,细的那头绑着细细的铁条。我把嚼好的面筋粘在铁条的顶端,然后再往嘴里捂一把小麦嚼起来。这时一边粘知了,一边嚼面筋,双管齐下,两不误。我瞅准叫的欢的知了,迅速把带面筋的铁条贴上去,唧唧、唧唧的知了就粘下来了。
粘的知了喂鸡、鸭、鹅,娘说它们就下蛋多。那个夏天我天天光着脊梁、光着脚丫,扛着竹竿粘,娘总夸我粘的多,我心里美滋滋的。晚上,我们抱上一捆麦秸,堆在一棵大树下,点着用烟火熏树上的知了。四五个小孩一起朝树上跺,有时大人也过来帮忙。脚一跺,树上的知了就哗哗的落下来,我们的小手就像鸡啄食的慌着捡地上的知了。那柳枝里唧唧的蝉声,那黑黑的背、尖尖的尾,薄薄的蝉翼。
哦,是童年美丽的流苏。
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吃不起肉。娘总喜欢给我们炒地锅豆腐,姜沫、葱花切好。锅里淋上菜籽油,把姜沫、葱花放进去,稍后娘把切得薄薄的豆腐片小心的放进去。不一小会,喷香的炒地锅豆腐就做好了。那种稍带苦头的,越嚼越香的味儿,至今我难以忘怀。现在的豆腐,已没了那个味道。我总是找那些小作坊的,隐隐的还残留点苦头,爽滑的感觉。
哦,童年,留给一个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巷子里飘来烤红薯的甜香,三四块钱一斤。
秋季里,玉米棒子、胡萝卜、红薯相继的拉回家。等到搭在院里的 一道道横木上的玉米棒子干了的时候。爹一架子车一架子车的往家里拉红薯,一大堆的红薯堆放在堂屋门口。
红薯在院里晾上两三天,一家人围坐在红薯堆旁,摘掉多余的根须,一篮子一篮子的蓄到爹挖好的深深的窖里,爹摆好一层红薯,撒一层沙土。小心翼翼,甚是仔细。娘说那是冬季的口粮,不能坏,马虎不得。
天渐渐冷了,娘会挑细长的红薯让爹在灶膛里给我们烧着吃。一般都是饭做的差不多了,用余火烘烤,有时用火堆闷。爹用火棍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红薯,又香又甜。软软的,稀溜溜,上面淌着甜水。
我现在常说小时候的烤红薯吃不起了,一小块,四五块钱,不舍得买。虽然工资涨了,可钱好像不顶事了。
哦,童年啊!那甜蜜的回忆。
有月亮的冬夜,我们在村子里疯了玩。下午我们一放学,不写作业,手也不洗,伸手朝馍筐里抓个馍就走 ,一出门口,向街里走去。
那时我们住在村西,爷爷家在村东。我们属于东队,好伙伴都在村东。所以我们一出门走过屋后的斜路向东走,路上有沟、有小树林、路弯弯曲曲。我们不走打麦场边上的大路,那里谁家老人,经常在那里举行送行的仪式。送行的时间是晚上七八点钟,死者的亲人,男男女女穿戴着白衣白帽,围个大圆圈,手拉着手转圈,嘴里念叨着爹呀、娘呀、爷呀、奶呀的;大爷、大娘、叔呀、婶呀的,来拾钱。圆圈中间烧着死者的衣物,孝子散了,看家也散了。场中心还有忽明忽暗的火光,我们都不敢扭头看。
我们姐弟总走屋后的小路,到了村东的空地,小伙伴先跳大绳,丢沙包。不知道月亮啥时间升起来了,皎洁的月辉倾洒下来。四周亮堂堂的,大人已回家了,只剩下我们小孩。我们就玩起“挤尿床”,“点点斗斗,鸡皮河漏”的游戏;有人组织玩捉迷藏(家乡方言藏幕)。月上树梢头,咯咯、(*^__^*) 嘻嘻……的笑声传向远方。
哦,童年玩子、丢老鸹窝,那无忧的快乐。
童年已远去,不会再回来。
我总想有一天,回到家乡沿着儿时的路走走,看看那池塘,池塘边上的绿柳;看看那片小树林,看看村中的那口老井;“挤尿床”的老墙根还有吗?
可能一切都变了吧!变了。
童年的时光,味道 ,甜蜜,快乐是那蓝蓝的天上,朵朵的云,抬头望去已飘向远方,远方。
今夜又飘进我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