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谎,对于5.12,我没有概念。
早在2004年,我便已经随父母前去北京,一待便是十几个春秋。所以,我对于2008年的记忆,也许,更多的是“北京欢迎你”。但依旧要承认的是,5.12,我从未忘记过。
看似平常的早上,匆忙的都市街道上,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又是一个周一,又一次回到学校,我们集合在操场上,升旗。一切都举行的那么顺利,我依稀还记得当时有两三只麻雀盘旋在国旗上方,倒也有几分闲趣。时间是那么匆忙,匆忙的像街上那些匆匆闪过的人影。中午的午休时间,我们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午休,可是,我意外的失眠了。更让我意外的是,下午我们有一次集合在了操场上开会。上午才被郑重拉上旗杆的那一片红,又缓缓的被拉了下来。默哀,这许是我第一次默哀吧,内心没有太过庄重,但那刺耳的鸣笛声,刺的我双耳发聋,刺得我内心,一阵抽痛。为什么?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演讲,我虽不懂,却依旧聚精会神的听着,我想知道,为什么。知道听到了“四川”“地震”的字眼,我慌了。那个年龄,我已经知道“地震”意味着毁灭,而我更在意的是,“四川”。
也许每一个外乡人都对家乡的名字很敏感吧。但当时我始终无法将“四川”和“地震”联系起来。我好怕,我怕那承载我一半童年记忆的老房子没能在地震中撑住,我怕我儿时的玩伴随着时间也匆匆的与我擦肩而过,我怕老家的祠堂会在大地的摇晃中低下它自豪的头颅……我没能听完校长的演讲便被老师带回了班里,因为我哭的泣不成声。现在想来,当时,我多半是以为自己的一方故土位于震中罢。
终于等到放学,母亲前来接我,我是被老师拉到校门口的,一见到母亲,我便问她“老家地震了,老房子还在吗?”我依稀记得母亲愣了一下,与老师交谈了几句便转身安慰我说没事。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的话如同圣经,我当下便信了。回到家中,待父亲回来,我们如同往常一样吃饭,不一样的是,父母聚精会神的听着那天的新闻。住在隔壁的房东许是知道了什么,来给我们送了点东西。我还记得那房东卷着舌头说着一口北京话安慰我不要担心,还塞了一大包糖。为了这包糖,我也心安理得地挤出一个笑容给她。一番邻居的寒暄过后,我做我的作业,却听到父母在打电话,我不知道他们打了多少个,但我知道,家中无事。
那天是初八,月亮也不圆,我睡的很早,许是要补上中午的午觉罢。在梦里,我梦见我的学校发生了地震,我梦见我回到了家乡,我梦见依旧温馨的老房子,我梦见了在群山环绕中依旧挺立的老祠堂。
5.12,地震,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从未体验过。我知道的是,5.12,是和往常一样的周一,是我午休的失眠,是内心难忘的一次心慌,是异乡邻居温暖的关怀。
我不想说谎,对于5.12,我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