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又回到了在简书写字的习惯中来。我在2016年12月末暂时终止更新简书。那时我已用业余时间写了12万字。1000多字一篇,小感触小心思,每一篇都像是小礼物。那时我已经有了将近300个关注,时不时地会跟几位留言的朋友聊聊天,像是找到了一个归宿之地。
2017年初,我的工作发生了一点变动,不得不投入大量时间做公司的活,每天跟很多人对话,交待细小的事情,有时免不了跟其它部门打来打去,这些事情极大地消耗了我的精力,每天下了班,我变得像白痴一样不思不语,写字成为一件很奢侈的事,只能在周末的早晨用笔写一写,很难再有精力整理为电子稿发到简书上。我的意识里,时间在过去四个月像一辆又破又旧的老牛车那样吱吱呀呀地挣扎着走过。在这乏味又枯燥的过程里,我好像忘记了简书,忘记了曾经我写的那12万字,偶而翻翻简书,看到我离开的这四个月里,仍然有朋友加了关注,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的。
我自认是一个靠文字为生的人。虽然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着行政工作,仍然认为唯一傍身之技,就是写字。总是在烦闷苦恼的时候开始写字。人生的每一个时期,身边的人事物变幻着,有的让我欢喜,有的让我烦忧,这种欢喜和烦忧达到极致时,往往成为凝固的记忆,脑子仿佛卡住了,呆呆地,想不起写什么。而生活中那些磨蚀性的小烦恼小委曲小欢喜,却像在亚热带海洋里一条条不知名的小鱼,小嘴巴从早到晚,啃着我的肺腑,咬着我的心肝,舔着我的脚丫,让我不得安宁,每每这时,我的写字细胞就变得很活跃,开始了写。
曾经我多么热爱写字。在我书房的柜子里有一只很大的抽屉,里面装满了我从十几岁开始写的二十几本日记。那些本子有各种尺寸,各种形态,各种颜色。当我感到没意义时,感到没着没落时,我就会找一个安静的下午,坐在地板上,一本一本地翻着这些本子,有的年代久远,里面有一个天真的我,有的年代还近,里面有一个琐碎的我,有的包着很厚的书壳,里面写满了青春的爱恋,有的已经被翻得快散架了,里面写着生活的有趣点滴。翻着这些本子,我好像跟过去的自己交谈,听她的痛,她的爱,她的抗争,她的放弃,和她的不舍不屈。然后想到,之所以时常会感到无意义,是因为健忘。我们很容易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很容易就会以为现在的自己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对我而言,那些本子,提醒着我生活原本并不是这么理所当然。像客厅里那把信心百倍椅,当感到无力时,我就坐上去闭上眼睛,在藤条、棉布和绒毯的怀抱中,对着窗外阳台的无人境,听心里一个声音提醒我,不是的,你并不是一无选择,你现在只需要静静休息。然后,真的休息一会,又有气力站起来,走回我的生活。
写字于我,也是如此。长时间不写字,于我就像是植物失去了水的滋养,我都可以听得到自己体内枯干的呼喊。我的觉察在抽离,我的活泼在枯竭,灵魂的我正想离开这个物质的我,这个沉湎于现实的我。
像一个落入深渊的人,写字就是救赎的唯一的藤。
今天是4月1日,我又回到简书,开始了写字,去捡起过去四个月里丢弃在忙碌的生活洪流里变得越来越无心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