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鱼
羌塘,人类生存的禁区,藏语指 北方未知的高地, 由藏北无人区、可可西里无人区、阿尔金无人区和昆仑山无人区构成。一亿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浩瀚汪洋,如今是这个星球上独有的超级大荒原。
77天,1400公里,一个人一辆自行车,随身仅带着必需的食物、装备, 杨柳松 成为了孤身穿越藏北羌塘无人区的第一人。
这就是电影《七十七天》讲述的故事。
1
敬畏自然,不轻言放弃
这不是一次浪漫的旅行。
在荒原里踽踽独行,没有人烟,没有后援。沙尘暴、洪水、龙卷风、严寒,饥饿、干渴、动物袭击......
每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致命。
这又是一次仙境之旅,令人窒息的美景隔着荧幕让人大脑缺氧。
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这里是除了地球南北极之外,人类无法生存的第三极。
在独自进入荒原后,杨柳松还遭遇了栖息在羌塘家园的各种野兽:狼、棕熊、 野驴、 野牦牛、野兔......
一只落单的野牦牛撒开四踢狂奔,在杨柳松的鼻子前猛然刹住了脚步,距离近到看得见牛眼里的血丝。脊背上冒起的寒气似乎瞬间冻结住了扬起的沙尘。
两只狼跟踪而至,佯攻不成,就地蹲守一天一夜,狼爪的影子在薄薄的帐篷布上忽上忽下,时隐时现,让杨柳松整夜不敢合眼。
天亮了,狼继续一路追随。似乎是嗅到人的恐惧气息,狼聪明地凝视猜测,什么时候该僵持,什么时候采用战术:一只在前进攻,一只断后包抄。
荒原里的后期,长时间面对荒芜孤寂,杨柳松对食物的自控力丧失,一边不停抓起糌粑粉塞进嘴里,一边抽自己嘴巴来遏制本能的诱惑。
水全部喝光了,杨柳松四处寻找水源,但找到的都是盐碱水,自制的蓄水器也没有用。为了生存,杨柳松只能接自己的尿喝。
早晨醒来,嘴唇干裂的杨柳松把一个矿泉水瓶举起,里面小半瓶黄色液体上漂浮着一层白色泡沫。当他把瓶口放进嘴边时,却忍不住拉开帐篷门的拉链呕吐起来。
地面白茫茫一片,远处也是,整个荒原都是。
老天下雪了。
仙境总是在遥不可及的远方,那是我们心中的梦想。我们孑然前行,一次次受挫,一边是理想世界的美好,一边是现实世界的苍凉。
哪怕深陷泥沼也不能轻言放弃,心存美好,胸中便能燃起希望。
2/
你面对生活的笑容,让我特别感动
影片还有一支旁线,江一燕饰演的女主角蓝天。
她原来是一个摄影师,曾经的梦想是行走世界,感受不同的人生。然而在一次拍摄星空时,意外摔成高位截瘫,人生从此分为两部分:轮椅前和轮椅后。
她在拉萨开了一家客栈,时常与朋友们弹唱聚会,教残疾朋友怎样生活,给福利院的孩子讲课。
在人前,她乐观豁达,积极向上。
而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却是无尽的失落、脆弱与厌世。
每件对正常人容易的事,对她都是巨大的挑战。
她要忍受身体的疼痛和不便,学会独自照顾自己,不依赖别人。因为大小便失禁,怕被别人闻到味道,她每天都要洗澡。
她甚至学会了开车。
正值花季的年龄,她渴望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渴望自由和出走,渴望有一份爱情,然而这一切都无法与人言说。
在搭车去喜马拉雅的路上,杨柳松看到了蓝天独立倔强的另一面,姑娘的孤独与无奈深深触动了他。他打消了蓝天想放弃生命的念头,也帮助蓝天完成了她的梦想,再次看到了冈仁波齐神山。
蓝天纯洁温暖的笑容也深深印在了杨柳松的脑海和心中,成为在荒无人烟的孤寂之旅中的精神慰藉。
哭过了,生活还得继续。
人生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旅程,每个人只能走一次。
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选择,是屈服于命运,还是奋力抗争。
倾听内心的声音,换个视角去看待世界,生命的体验会完全不同。
3
旅行是一种探险,但最大的探险是人生
荒原,可以是一片广袤的无人区,也可以是一座繁华的大都市,更可能是荒草丛生的内心。
《七十七天》中有很多人生隐喻和意象。狼和洪水,像极了我们人生的困境,摆脱不了,深陷其中,逶迤前行。也许只陪伴我们一段路,也许一直陪伴终生。
人性的明亮和阴暗也晦涩地隐藏在影片之中。
杨柳松在洪水中艰难脱身后,回头却发现一只小狼被困在洪水中的滩渚上,哀哀悲鸣。回去救它有可能会重陷险境,万劫不复,但面对一个弱小的生命,弃之不顾又于心不忍。
最终善良占据了上风,而这一善举也使杨柳松在后来的一次被群狼围攻中保住了性命。
断粮几天后,杨柳松的肉体和精神都到达极限,他望向一直陪伴自己的小狼,复杂的眼神里闪烁着把小狼作为食物的挣扎。
荒原之旅是一场追梦的过程,希望与绝望、生存与死亡相伴而行,美好又残酷。
追求梦想的道路往往是孤独的,只能一个人跋涉在前途未知的无人区。
在无垠的天地间探索不可预测的种种可能,在独处中潜心修行,坚守为什么出发的信念,抵挡红尘的种种诱惑,始终眼望前方,提醒自己该去的地方。
这是光明的世界,也是黑暗的天地;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
鼓起征服世界的勇气,独自走过荒原困境,在梦想与现实之间,去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