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王秀丽风风光光的把前夫埋葬了，秀丽的前夫叫李辉。他今年48岁，由于疾病，过早的离开了这个家。这个家没有别人，其实就他李辉自己。

        李辉在省城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感觉身体稍微好转，医生就建议他出院，那位主治医生说：‘’你的病就这样了，我看你家条件又不好，也没有人来护理你，现在又没有收入，我建议你还是办出院为好。＂

        李辉看了看自己的存款折，身上确实没有多少钱了，还有200块钱，这是他还有的全部积蓄，他也无处可借，因为村里人知道，借钱给他，死后没人替他还。因此他也不敢借钱，这点钱还要熬到他断气送终。

        李辉回到村里以后。一个本族兄弟叫李江，过来探望他，对他的病情和家里的收入大致有所了解。

        李江对李辉身患重病深表同情，但自己的日子捉襟见肘，无法帮到李辉的忙。他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叫李东生，父亲住院，李东生为什么没有去医院护理？因为李东生和李辉他俩平日也没有什么交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李东生在四岁以后，他就跟随母亲离家出走，并随母亲组建了另一个家廷。

        李东生结婚以后，他又回到了这个镇上，但是他和父亲从没有过交流，他对父亲也没有什么感情，李辉想为儿子做点什么，可李东生不愿意接受，李辉感到很陌生，也很无奈，因为李东升是在另一个温暖家庭长大的，只是结婚以后回到了老家镇上，他只是知道这个人是他爸爸，但他从来没叫过他爸爸，李东生从家族叔叔那里了解到，他的父亲得了癌症，是骨癌，已经发展为晚期。

        李辉从省城医院回来以后，由于病痛折磨，每日饭量很小，吞咽困难，因此看上去瘦得皮包骨头，他一个人的饭，每天只能瞎凑乎，现在又有病。更不愿意做饭了。晚上的疼痛，更让他难以睡眠，因此看上去萎靡不振，蓬头垢面。

        前些日子，李东生与母亲通电话，闲聊中说到了父亲的病情，虽然很同情父亲的处境，但是他有自己的家，可能他也无能为力，李东生对母亲王秀丽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个事。母亲听了却大吃一惊，想不到前夫过的这么凄惨，而且就要死去！她的心渐渐的悬了起来。

        秀丽对李辉有爱有恨，秀丽这几天就总想着这个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前夫做点什么，否则她的心总是七上八下的翻腾，而秀丽当初离家出走，带着孩子，也是被李辉逼走的！

        年轻时的李辉脾气不好，两口子为家庭琐事争吵不断，他总是爱动手。因此，他让王秀丽伤透了心。

        王秀丽被打了几次后，暗暗下定决心，她对李辉不抱有幻想，她对自己说，如果没有东升这个儿子，她一定会离婚的。他如果再打她一次，她会立即离开这个家，但是她不希望发生，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发生。

        被打后的一个多月，李辉与王秀丽又开始激烈争吵啦！就是因为一件小事，王秀丽让他把家里的活多干点，不要总呆着，不要总去打麻将，李辉对媳妇王秀丽每天磨磨叨叨，有时说话又很伤人，总是忍不住双手举起。这次小事吵架，也没有错过，他抡起手掌，愤怒的面对王秀丽，对着美丽的脸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让你唠叨，我让你唠叨！＂

        王秀丽瞬间满脸火燎燎的，她也是毫不示弱，她捂着脸，恶狠狠的大声怒吼：‘’李辉！你这个王八犊子！你早晚会遭报应的，我希望你哪天会痛快的，嘎嘣一下死去！＂

        王秀丽连哭带骂的转过身，她就开始收拾行李包裹，他把李东生拉在怀里，李东生虽然惊吓得哇哇哭，也不知父母是因为什么而打架，但是这样的打架哭喊他已经习惯了，他对两位大人为什么天天吵架，他也弄不明白，但是他幼小的心灵里还是很害怕，因为爸爸总是打妈妈，有时也打他，这让他很害怕，幼小的心灵有了创伤！

        上午两人吵完架，李辉还是去打麻将了。李辉对打完架，又收拾行李的媳妇儿并没有在意。当他中午回家想吃午饭时，却发现媳妇和儿子都不在家，这次他感到事情很严重，他前街后街满村子跑了个遍，还是没有见到这娘俩，后来打听左右邻居，邻居说没有看到这娘俩。

        李辉又问从地里干活回家的同村人，回来的人告诉她，你媳妇背着孩子，拎着两个包，好像回娘家了吧？李辉赶紧向四十里外的岳父家奔去，可是走了几步，他掉转回头，心想：以王秀丽的性格，她是不会回娘家的，因为当初岳父岳母反对他俩的婚事，王秀丽因李辉长相帅气，能说会道。所以头脑一热，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李辉感激不尽，发誓要好好爱她，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李辉说到了，却没有做到。

        第二天，李辉来到岳父家，买了一些礼品，慌称是来看看岳父，唠了一些闲话，并没有看到妻儿。他心里愈发紧张，他急急忙忙离开了岳父家。岳父问他妻儿为何没回，李辉说秀丽有事没来，岳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谎说没什么事儿。岳父家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派来两个小舅子到李辉家进行探寻，两个小舅子跟随姐夫，来到王秀丽家，知道事情原委后，俩小舅子义愤填膺，毫不留情的把这个姐夫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李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心里也感到很委屈，他对秀丽的离家出走还是很生气的，他到处打听，到处询问，沾亲带故的朋友家寻找，无结果。河套，深井，水库，能藏能躲的地方，他几乎全找遍了，但是还是死不见尸，活不见这娘俩的踪影，前前后后找寻了有二个多月，最后他只好放弃。媳妇与儿子的离家出走，让李辉感到痛苦和失望，他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无助和悲伤！他后悔莫及。

        王秀丽走后，她直奔广州。因为在广州，她有一个初中的同学在那里打工，在广州落脚以后，她的同学帮她安排了一切，并帮她找了一份工作，即能照看孩子，又能养活自己。

        虽然生活艰辛，但她还是苦撑硬撑，熬过了两年，到了第三个年头时，她捎信对两个弟弟说，告诉你姐夫，我要和他离婚！李辉苦苦哀求两个小舅子，让他们告诉他姐和孩子的去向，可两个小舅子信守承诺，坚决没有告诉这个姐夫。李辉可能也觉得理亏，又加上两个小舅子膀大腰圆，坚决反对或者硬性抵抗，没有好果子吃，因此他痛痛快快的和王秀丽办理了离婚手续。

        秀丽带着孩子在广州又干了十多年，她儿子学习不怎么好，没有考上大学。王秀丽在广州有了积蓄以后，他给儿子在老家买了一个楼房，并且娶上了媳妇，同时他又找到了第二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两人虽然都离过婚，但那个男人没有孩子，王秀丽觉得也很合适，因此和他结婚领证。

        儿子的电话，让王秀丽对前夫，难以忘怀，她总想为前夫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回村看看，看他到底怎样，或者帮帮他，因为是一个临近要死的人，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他计较，想到这些，她对丈夫说回老家看看父亲，现在病得很重，我回去照料一些日子，等她好些我再回来，丈夫并没有多想，就一口答应了。因为丈夫知道她的前夫曾经多次暴打她，她对他恨之入骨，因此他不会想到回去是照顾前夫。

        王秀丽在儿子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就来到了李辉的家，秀丽回到前夫家，放眼望去还是十多年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院内的布局和摆设还是老样子，只有院内的那棵桃树确实长高了，树身也变得很粗。

        李辉在媳妇走了以后，也就是他办理离婚手续以后，曾经也有人给他提亲，他也看了几个，但是都不随心，模样都不如秀丽好看，而且都有孩子，都是离婚的女人。他看上眼的，人家却没有看上他，就这样年年岁岁，冬去春来，他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人。他就自己一个人过，每年出去打工挣点钱，但他很快就把钱花光了，没有多少积蓄，因此这个家看起来还是破破烂烂，他也没有心情去整治这些，就这样，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李辉的父母在前两年相继去世，也是因为李辉不争气，让父母操碎了心，李辉前些年跟着父母，仿佛还是一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可自从父母去世以后，本能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孤单。儿子娶媳妇，他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因此儿子对他不理不睬，他也没有怨言。

        这天早晨李辉躺在炕上，呆滞的目光，望着天棚上的两个窟窿眼，窟窿眼的周围还有下雨阴湿的图案，这个图案加上两个窟窿眼，仿佛一只狂野的小狗似的，这个图案是他想出来的，正对着他，仿佛是在狂叫着，让他给点儿吃的，可是他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但他还是不愿意起来做早饭。

        他的早饭几乎在家里从没有吃过，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在外打工时，在工地上，大家都吃早饭，他也跟着吃早饭，但是回到家里，他一个人散漫惯了，每天晚上睡觉很晚，早晨睡到太阳老高，他也不愿意起来，反正瞧着天棚上的图案时，他感到很有趣儿！这时院内屋门有了敲门声，他有气无力的应请你这么喜庆你见过了一声：＂谁呀？进来吧！＂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也知道这个家，可能是一年半年不来一个串门的人，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好朋友，只是有一些麻友，偶尔到他家里打麻将，但也是少数几次，因为他的家里很脏，而且屋内味道很难闻，所以有些麻友也不愿意到他家里来。每当有人到他家里来串门儿，他感觉好像过年一般高兴，但这样的事确实很少。

        他躺在炕上，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他耳内，让他感到即熟悉又陌生，因为这个声音仿佛十多年前有过，虽然陌生，但还是很快乐，想起来了，可能是王秀丽，对于一个中年人，突然来一个可能陌生的女人，他本能的，从炕上躺着的姿势，唿的立马坐起来，披上上衣，又穿上裤子。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很 狼狈的样子，或是窝囊的样子。人们总是习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何况这又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性，

        李辉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进来过了，女人身上特有的姻脂味道，他已经感到很陌生了，因此他的双眼立刻放出光芒。王秀丽仿佛监督自己一般的大声说道：＂你起来了吗？你若起来了，我就进屋了！＂还没等屋内回话，人已经进到屋内。

        李辉正胡乱的叠被褥，扭头一看，想了一会儿，还是看出来了，这个十多年前的女人，突然消失的女人，今天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他感到意外，他既惊喜，又害怕，他喜的是还有一个女人能来看看他，他害怕的是，这个女人一大早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王秀丽吗？＂

      王秀丽瞅了一下李辉，皮包骨头，脸色腊黄，身上的衣服脏兮兮，说话有气无力，面对这个男人，她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秀丽看到眼前的男人，又环顾斑驳的墙面，还有这个屋内的家俱，她似乎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一个人是怎样的渡过的？可怜的男人！但他又是可恨的男人。

        李辉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他感到既亲切，又很愧疚，他闷闷不乐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王秀丽慈眉善目的回答：＂你说我来干什么？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你还想打我吗？你日子过得怎么样？‘’

        李辉被问得不知怎样回答，是他的双手把这个女人打跑的，他很急促，也显得很内疚的回答：＂不敢了，不敢了！你来看我，我怎么能够打你呢？你快坐下，你快坐下！‘’

        李辉挤出一丝笑容。王秀丽看了看脏兮兮的炕上，她虽然不愿意座，但还是座了下来。她坐在炕沿侧过身，并把手里拎着的二盒礼品放在了坑上，她很直接了当的问道：‘’怎么！这病有多长时间了？‘’

        李辉叹了口气，悠怨凄婉的倾诉着：

      ‘’我最初感觉是在半年前，这条右腿隐隐作痛，我并没有在意，可后来疼得不能干活了，我只能到医院去看看，结果就检查出来是癌症，我在省城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医生说也没有什么好法了，让我在家养着，已经扩散了！我觉得我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你看！我这样真是让你笑话了！＂

        王秀丽并没有说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病人很悲催，而且是要临死的人，她心里感觉很压抑，也很可怜他，他说什么就随他高兴吧，她没有理由说过多的安慰话，因为她知道，李辉也不愿意听到她过多的安慰话，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王秀丽问他：＂早上你一般吃什么饭？我给你做吧！‘’

      李辉听到这话感到很吃惊：‘’不不不，这怎么能麻烦你呢？我一般早上也不吃早饭，这已经是十多年的习惯了，不用麻烦你了！＂

        王秀丽很坚定的回答：＂你不用客气，我过来看看你也是这个目的，就是给你做做饭，想照顾照顾你，因为你是我儿子的爹，这是我心甘情愿来做的事，你不用为难！＂

      说完她翻箱倒柜看了看家里的粮食，又看看厨房里的菜，厨房里几乎没有几样菜，只有萝卜和土豆，还有大白菜，这是农村的家常菜，但这样的家常菜在李辉的家里也没有太多。可能是经济的原因吧！或者他对自己的生活也没有过高的要求吧！厨房里的粮食没有几袋，米面都不是很多，

        她找到一些面，又找了一些菜，手脚麻利的做起了面条，她想给前夫做一个荷包蛋，找了半天鸡蛋，却没有找到，她问李辉：‘’你家里没有鸡蛋了吗？‘’

        李辉很尴尬的回答：＂没有了，我很长时间没吃那个鸡蛋了，也不爱吃，吃不下去！＂

      ＂你不吃东西，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快的垮掉，你要坚持多吃点，这样对你身体有好处！‘’

        李辉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这都是要死的人呐！多活几天，有什么意思？晚死不如早死，每天晚上疼痛的我难以忍受，我不如早点脱身！＂

        李辉在屋里回答完，悲痛的心情催下两滴泪珠，他赶紧挥手，把眼泪擦干，害怕王秀丽看到，这样会让她见笑自己的软弱，自己是多么的可怜。

        没用多长时间，王秀丽从外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屋内，送到了李辉的面前。李辉很愧疚的瞧着前妻：＂你瞧！我真是吃不下去，还麻烦你做饭。‘’

      ‘’你就强忍着吃下去吧，多吃点饭，你会更有力的顶住疼痛。你要刚强些，大老爷们，死都不怕，疼痛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辉听到前妻说这样的话，仿佛身上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他的嘴上心里又有了吃的欲望。李辉强忍着阵阵疼痛，狼吞虎咽的把大半碗面条吃了下去，还剩下一少部分，说什么也吃不下了，王秀丽坐在旁边，没有再说什么，他把剩下的面条放回厨房，又回到屋内。

      王秀丽看到屋内的家俱，布满灰尘，有接口的部分已经开裂，秀丽对李辉的房间开始了打扫，上上下下又擦了个遍，又把地面扫了又扫，又让他穿好厚棉衣，把这个屋子的窗户打开，随后外面的阳光照进屋内，洒满炕席，院内那棵桃树上不知何时飞来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寻觅树上的残果。

        李辉看着窗外的鸟叫，又重新呼吸了一下空气，顿觉神情气爽。换了屋外的冷空气，屋内的一股异味，似乎小了许多，李辉又问了秀丽的住址，秀丽说还在广州。他坐在炕上，看着王秀丽所做的一切，他心里感到很满足，又很不自在，但又不知说什么好。

      王秀丽把这一切都做完，已经接近中午了，他扶着李辉在院内，来回走了几圈，又问李辉现在吃什么药？帮助他服了正痛药，还有医生开的药。王秀丽又问中午吃什么？李辉很诧异的回答：＂你不回家吃饭吗？‘’

        王秀丽很温柔的回答：‘’你不要管我，你就说你中午想吃啥？没有的东西，我可以到镇上去买，你只要说你想吃啥，我就给你买来，也不用你掏钱，这样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同时他也有顾虑，因为是别人花钱，他不会那样，毫无顾忌的让别人掏腰包，因为她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他这点自尊心还是有的。

        王秀丽想了想，她只好问李辉：＂你是想吃牛肉，还是想吃点羊肉？‘’

        一说有肉吃，李辉心里吃的欲望还是多多少少升腾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那就买点羊肉吧，我有半年多时间没吃羊肉了！‘’

        王秀丽满脸笑容的回答：‘’只要你想吃什么，你能想出来，我就能给你买来，也能给你做出来，要让你吃上这一口儿！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兜里有钱，不花你的，我也知道你没钱。＂

        李辉听到这些话，满脸的尴尬和无奈，他有气无力的推托道：＂你不欠我的，我这是报应呀！让我临死前还欠你的钱，欠你的情！真是让我心有不甘呐！秀丽呀！我心里不好受啊！＂

        ‘’您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王秀丽耐心的安慰前夫。但人穷志短，可能这也是人的天性吧！从那以后，李辉接收了王秀丽的帮助。王秀丽除了每天给李辉做三顿饭，照顾他吃药，并扶着他出外走走，李辉身体略有好转。但病魔的摧残还是挡不住，这样的美好时光，大约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那是刚进入腊月的第一天，王秀丽似乎有一种预感，因为那天晚上，外面的北风刮得很猛，把院内的桃树吹得呼呼作响，仿佛抽打着瑟瑟发抖的寒冬。李辉多吃了一点，说话中又怼了王秀丽。并让秀丽把儿子叫到眼前，说了很多的话，最终恳求她的原谅，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王秀丽，他嘱咐儿子：以后要多多孝敬你妈，你妈把你养大不容易呀！王秀丽儿子点头答应。他想说，他也不好意思让儿子来照顾他，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

        那天晚上，王秀丽与儿子走的很晚，可能有十点多钟了吧？但她必须要走，她不能住在前夫家，因为她每天来照顾他，村里已经有很多闲言碎语，但是她不在意，因为她决心把李辉送走，然后再离开这个村子，她觉得无所谓，别人愿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想把李辉照顾到最后一口气，让他不能再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那是多么可怜的事情，也是多么残酷无情的现实。

        第二天早晨，王秀丽打开李辉的屋门，他进屋首先叫了叫李辉，没有回答，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她急步奔入李辉炕前，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灰灰，她摸了摸他前额，已经微凉，说明咽气时间不长。但他死得很安详，很满足，仿佛还有一丝笑容。秀丽情不自禁的掉下了眼泪，痛哭了一阵。

        她擦了擦眼泪，陏后王秀丽找来了村里的左右邻居，家族的亲戚帮忙，并为李辉买了装老衣服，还有一口棺材。

      看到和听到王秀丽所做的一切，李江对王秀丽说：‘’嫂子，如果是没有你，这些日子的扶侍，我哥可能早走了，谢谢你的照顾！我哥对不起你！＂

        李江说完这些话，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过身走过去，给李辉磕了两个头，算是对兄弟的告别吧！

        李辉去世的第二天，王秀丽和村里人把李辉的骨灰埋在了山上的祖坟地里，村里帮助送葬的人很多，可能因为李辉也有一些人缘吧！也可能是看着王秀丽的面儿吧，外姓人看到这些，心里都很敬佩

王秀丽，他们都这样说：这小子真是把自己的好媳妇拱手让给了别人，他真是受穷的命，没有福气，享受这样的女人！王秀丽没有说什么，她也没有哭泣，她的内心很平静，她觉得对得起李辉，对得起儿子的爹爹，也对得起他们夫妻一场。

        在李辉去世的第三天，处理完一切丧事后，王秀丽离开了这个村子，她走了！心里没有了牵挂，她感到一身的轻松！

                    2022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