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听了家姐抱怨婆婆的话,也有小姐妹控诉了自己试婚阶段婆婆的种种不是,我自危:对他的依赖成为习惯了,他也很是宠我,可婆婆来一次,我未给续水,他就大加指责,而且,那时候我们尚未成婚;将来,若我也和婆婆过不好,生活岂不是很痛苦?这么想来,就立志要去大城市看看,磨磨性子也防着自己被人拿捏。
偏偏不巧,昨晚我翻了《浮生六记》。一翻开就停不下来,都过了零点了,我大脑还在指使身体:再看两页。想想早上有课,才睡下。
那是,多么美妙的生活!忍不住想要!忍不住想自己是陈芸!那藏起来的小粥、不忍看戏的小情绪、对夫君的礼敬尊、还有“三白”……想来,这样的小日子,便是我渴望的!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不过你我,把酒对月,人影两双。
如此生活,当当真有过。他自是不如沈先生,我更比不上陈姑娘。但那闲暇乐趣,也略有几分值得回味。
比他小上几岁,又是男孩子的发型和性格,闯祸回来,他不忍责备,只感叹:“你个小青瓜,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小男孩儿!”我总会吐吐舌头:“我是男孩你就喜欢男孩,是女孩你就喜欢女孩!”
也有一次,下雪我偏要他陪着散步。他窝在沙发里抗拒,抵不住我软磨硬泡,两个人沿着马路撒欢。碰见一株腊梅,他嘲我气质不够,不如梅傲然又清冷,因为我总是没出息的样子黏着他。我反过来讽他要了夭夭桃花,又想着梅,简直贪心!他笑:“你呀,还真不可能宜室宜家。”
后来感情稳定,两个人攒钱。只有200块钱,一起吃了一个月的千里香馄炖,到现在我都不吃这个东西,怕是腻了。后来我想吃臭豆腐,我们就把所有一角两角的小票收罗起来,他好面子,让我自己去买,买回来他也吃,边吃边感慨:“苦了丫头了……”
想来当年自己霸气又任性,日子怎样从未想过分离。他那时盼我留长发,最好再烫了,然后穿上高跟鞋。现在我真的长成他曾经喜欢的样子,他偶尔会感慨:“你把小姑娘弄丢了。”大概确实如此,我不再闯祸,在身边的时候会打理他日常的生活。两个人很少再去雪地打闹,也不再会去路边吃臭豆腐。
每每再想起往事,他多少会心疼:“那时候,委屈你了。”我不觉委屈,总纠正他:“哪有,那是最快乐的时光。”我没能管住自己,总会再加上:“你现在太忙了。”他会呵呵地笑。
我嚷着让他看《浮生六记》,说:“琴瑟和鸣,夫妻这么美好,你我也当如是。”他说忙。我有淡淡的失落。
我想,这日子里的美好,是他们自己的打点。
现时代,总是有不尽的追求,手里一直也都有手机,夫妻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你说忙着搬砖养我,顾不上我生病,甚至我在医院手术,你都没有等待;我说我忠贞不渝,却也因别人的体贴心如刀割。你看,是不是?
《浮生六记》我还未读完。只知陈芸早逝。回忆里的日子总是好的。他们两个人也不富足,也有出门借钱的时候,但生活一样精彩,怕这是一种心态。
我要怎样呢?怎样把咱们的生活过得如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