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守礼
登了一天山,除了一身大汗,衣服上被汗水画出了无数个大小白色地图。
下午,早早的住进一个偏僻四面环山的小县城的宾馆里,
傍晚,在宾馆楼下吃烧烤时认识了四个说是来中国第一鬼村探险的四个年轻人。
他们是两男两女。都是北方某高校的大学生,学校放了暑假,他们相约来这深山里探险的。
高大肥胖白净的叫吴顺占,黑瘦像根竹竿似的叫王朝阳。
两个姑娘也许是常年在野外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都不太白净,不过这显得她们身材却很健壮,特别是皮肤黝黑的崔艳从,看起来身材格外强壮,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野性的美。
另一个姑娘叫黄茹影,虽身材健壮,但和五大三粗的崔艳从相比,就显得有点小家碧玉了。
四个年轻人都是从河北石家庄赶过来探险的。他们四人在异地遇到住在同一城市的老乡,感情自然而然不由就有些拉近了。
四个年轻人除了黄茹影性格内向不爱言语,其他三个人话匣子打开,便天南地北的聊开了。
也就是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了解到,离这县城三十多公里的深山里有个小山村,叫西寺村,因为经常发生诡异之事,被誉为中国“第一鬼村”。
他们四个就是坐火车跑两千多里地来这西寺村探险的。
我对遇到这样的探险地不由暗暗高兴。
四个年轻人知道了我也是采风和探险的后,约请我明天一早和他们一起去西寺村探险。
既然被称为中国第一鬼村,那说明这西寺村肯定经常发生一些灵异事件。
去这样的鬼村探险,夜晚去肯定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我怂恿他们说,既然我们是去探险,怎么刺激就怎么玩,晚上去鬼村探险那才叫真刺激。
我话音刚落,除了黄茹影没反应,其他三个年轻人竟跳起来拍手称快。
年轻人办事利索爽快,于是,我们立刻收拾了一下,我带好了探险用具 ,问了一下去鬼村的道路,我开车,拉着他们四个年轻人向鬼村赶去。
正是华灯初放,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车驶出县城,走上了黑黑凹凸不平的山路。
山路一边是悬崖峭壁,高高不见顶,云雾缭绕;另一边是深谷不见底,空空幽幽,俯首一望,让人头昏目眩,两腿打颤,感到心惊胆寒。
人无完人,再优秀的人都有自己的致命弱点,我的致命弱点就是有十分厉害的恐高证。所以每当自己站在高处时腿都会发颤。何况我还称不上是一个优秀的人 。
凄冷的夜晚,星月无光。
天空中漂浮着谈谈的灰雾,犹如池塘里的污水,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笼罩了山里的所有空间。
开着导航,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导航上终于显示了“西寺村”。
我把车开上了一条狭窄荒凉长满了杂草的通往西寺村的上山小路。道路上到处是散碎的大小不一的石子,把车硪的上下颠簸着。
车终于行驶到了西寺村村口。
刚把车停下来还没灭火,突然,导航屏幕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随后画面上一片空白。
我感到奇怪异常,难道是导航出了什么问题 ?我把导航关了,等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可是更为奇怪让人感到十分恐怖的画面出现了,画面上屏幕不但变得非常明亮,而且慢慢出现了一些若隐若显的图像。这些图像一会儿似骷髅,一会儿变得又像一些空中飞翔着的无形的怪物。画面不断变化着,根本看不清屏幕上到底为何物,只是让人看了觉得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真不愧为是中国第一鬼村。
我们还没进村,就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东西。
我怕吓到坐在后面的三个年轻人,便赶紧把导航关了。
吴顺占块大占地方多,所以上车时大家都不愿给他挤在一起,让他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坐上。
刚才奇怪诡异的画面他也看到了。此时,他正用一双恐怖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声张,以免还没进鬼村大家就被吓得退缩了。
吴顺占脑子灵活,知道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没说话。
村口有片长满了蒿草的半斜坡空地,能同时并排停下两辆车。我把车停在那片空地上。
几个人鱼贯的跳下车。都各自带好自己的东西。
我只拿了一把手电筒。为防不测,我把自己那把七星短剑从自己座位下抽出来偷偷放进腰里藏起来。
还不到夜里十一点,整个鬼村却出奇的静,听不到一丝的声音,看不到一丝的亮光,真个村庄寂静的可怕。在漆黑的夜里,远远望去,西寺村就像一座巨大的黑黝黝的坟墓。
我打开手电四下照着看了看。
一条宽不到两米的乱石道路通向黑黢黢的村庄。路两旁是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移山而建的石砌房屋,因这些房屋年代久远,显得十分斑驳破旧。一些高大繁茂的大树上到处是黑黝黝的老鸹窝。每个院落都没有了整齐的院墙,但还依然残留着许多坍塌的曾是院墙的废墟。几乎所有的荒废的院落都长满了高矮不齐的乱草和一簇簇乱树丛。
“这西寺村好像是个荒废的村庄,不像有人居住呀。”我领着四个人边走便自己嘀咕着。
崔艳从紧走几步从后面赶上来说,“我是给网友聊天时才知道的这鬼村,据网友说可能村里没住几户人家了,因为村里经常发生诡异之事,人们便都搬到山下去住了。”
我们几个人边说话边顺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山上攀登。
走了一刻钟,一座三间石屋的小院落横隔在前方的小路上,顺着小路走进这家破落的院子。院落内的地上都是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石块砌成的。石块隙缝里长满了杂草。
我们已经走过十几家住宅,但每家房子大都已坍塌和破败,只有这家房子虽然破旧但还依然保持完好。只是门窗已经非常破烂不堪。窗子只是用几根粗木棍横三竖四插在窗子石缝里。木棍上缠满了蜘蛛网。屋门只是两块陈旧的木板遮挡着,门钌铞上插着一根木棍。只是轻轻一碰,那根腐烂的木棍便已碎烂掉在地上。
王朝阳打开了这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我们几个人打亮手电在屋内四下照着看了看。
我突然被放在墙角的一个东西给震惊了。我借着手电亮光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心里感到一阵惊悚,那东西原来是一口朱漆松木棺材。棺材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和雀鸟的粪便,尘土上有老鼠爬过的痕迹。
四个人比我都年轻快二十岁,又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从没亲眼见过棺材这类东西。就是见也只是在电影电视上偶尔看到过。但在这荒凉的被称为鬼村的小山村、又是在这样漆黑的午夜,谁都不会把眼前这个东西给与死人有关的棺材联想到一起。
黄茹影也看到了这口棺材,她大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屋里一件别的家具也没有?”
我说是口棺材。
吴顺占惊讶的叫一声,“这就是埋死人的棺材?”
我点点头说对呀。
我话音刚落,吴顺占和王朝阳扭头就往屋外跑,黄茹影两腿一软身子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这时,也许是被他两人急促的脚步声打扰,房顶上有几只不知是家雀还是蝙蝠的东西在屋顶上四下翻飞起来,身子撞得墙壁咚咚之响。
立刻,灰尘在屋内四下蔓延飘飞起来。有两只还分别撞在崔艳从和黄茹影的脑袋上。
崔艳从刚才没被棺材吓跑,这时却被屋内飞着的不知什么东西吓得怪叫一声撒腿跑出了屋,黄茹影也凄惨的叫了一声,双手抱住头,身子也往下坠。
我刚才就搀扶着她,这时不得不更加用力搀住她两臂,以免她吓得跌坐在地。
我虽然经历过不少灵异和惊险之事,但在午夜突然从这荒凉的石屋里看见一口红棺材,心里也不禁感到十分发怵。当时,我也顾不得多想,双手一用力,半抱着黄茹影紧走几步出了石屋。
我把黄茹影交给门外惊魂未定的王朝阳,把石屋的门关好,又找了跟木棍,重新把门钌铞固定好,这才领几个人又重新顺着小山路往建在山坡上面的民房走去。
我走在前面。用手电光前后左右四下扫射着,一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再就是给紧跟再我身后的四个人照着前面的路。
经过刚才被那红棺材一吓,现在四个年轻人已经是心有余悸,甚至有点草木皆兵,风吹动草木的唰唰声也吓得他们手足无措。
我知道,这鬼村确实实如其名。因为,导航上显示的那诡异的画面,就证明这鬼村确实有灵异的东西存在。
突然,旁边一颗大树上传来几声像婴孩般哭叫似的夜猫子的啼叫,在这寂寥的午夜荒废的村庄显得格外凄凉渗人。随着夜猫子的啼叫,另一棵大树上也传来几声沉闷破声破气的老鸹的叫声。两边的叫声相互呼应,凄厉的叫声听了让人感到有血脉喷涨的感觉。
四个人惊叫一声,惊慌失措的跑上来,黄茹影甚至两手拉住了我的右臂。
我感觉到,她双臂在剧烈的颤抖。我用左手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怕,这些东西都是夜晚出来捕食的鸟类,它们白天休息,夜晚出来捕食,和我们人类作息时间正好相反。”我声音很大,是说给黄茹影听的,也是在安慰惊魂未定的大家。
夜好像更黑了,天上的星星也好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从山脚下又飘来了淡淡的薄雾。
吴顺占和黄茹影失去了继续上山去探险的信念,两人喘着粗气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他俩一边擦汗一边吵闹着要回去。
我安慰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会再走。
王朝阳和崔艳从此时也是大汗淋淋了,两人也边擦汗边在吴顺占和黄茹影身边坐了下来。
王朝阳刚坐下,就哎呀叫了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扎住了屁股。
他用手在屁股下摸了摸,手拿起一根木柴似的东西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用手电光一照他手中的东西,他看了吓得惊叫一声把手中的东西远远的扔了出去。
原来他手里刚才拿的是一根人的大腿骨。
其他三个人在手电光下也看到了那根大腿骨,都惊慌失措的从地上跳起来,随着几个人的跳跃,他们脚下也发出了几声“咔嚓”声。
我用手电一照他们脚下,原来是几具骸骨被他们踩得断裂成了好几节。
四个人被吓得又惊慌的跑开了。
那几具骸骨腐朽溃烂,千疮百孔,发出恶劣的腐臭味。几具骸骨在手电光照耀下发出幽幽的白光,让人看了甚是诡异异常。
这下,再也没人要休息,都吵着要回去,想尽快逃离这片诡异之地。
经过刚才那一吓,好长时间谁也不言语了,只是默默的随着我往前走。
到了山顶,山顶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半山腰里也再看不到一间民房。
我们准备往回走。
下山还有另一条小路。我们准备沿着这条小路下山。
走了一会儿,这条小路两旁到处都是黑黝黝的松柏树,这些松柏树长得十分茂盛,走在松柏夹着的小路上黑得不见天日,让人心里感到非常压抑和不安。
我用手电不经意的往树林里照了照,我突然心里也感到了畏惧。
原来,小路两边大树下到处都是大小不等的坟丘。一个个大大的排列整齐的坟丘矗立在半山坡上,这些坟丘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而那些坟旁边的一快快石碑就像巨兽张口的嘴,随时要把人吞噬进去。
几个人好像也发现了那些坟丘,都没言语,但都加快了步子想赶快走出这片瘆人的坟地。
还没走出那片坟地,正在我们默默行进时,我突然听见一声凄惨的冷笑在背后响起。在这片漆黑的坟地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凄厉的笑声,我便觉得一股阴冷的风从后背吹来,也感到面前成了一片无尽的黑暗。
我定了一下神,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慢慢扭回头。
民间懂玄学的人都知道,在深夜里,人的双肩各有一盏看不见的灯,夜里往后看或往后扭头都不能太快,那样会把自己肩上的灯弄灭。只要肩上的灯不灭,身上的阳气就会旺盛,一些灵异的东西就不敢靠近你。肩上的灯灭了,阳气就会衰弱,那些脏东西自然就会上身。
我慢慢扭回头,首先看到的是王朝阳和崔艳从在我后面站着正在瑟瑟发抖、噤如寒蝉,脸色又青又白。
这时,我耳边又传来女人的怪笑尖叫声。
我分辨了一下方向,那女人的怪笑声是从王朝阳和崔艳从身后发出传来的。
我赶紧伸手把王朝阳和崔艳从扒拉到一边,我借着手电光往后面看去。
黄茹影呆呆的站着,表情僵硬,两眼翻着眼白呆呆的看着天空。嘴里流着长长的涎液。仿佛失去灵魂的僵尸般特别呆滞。
我大声喊了她几声,她看着天空只是傻笑,对于我的喊叫和大家的存在她竟然视若无睹。
突然,她又扭过头看着我们发出怪怪瘆人的笑声。
其他三个人不知黄茹影今天发什么神经,都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
看黄茹影的情形,我知道她今天是中了邪,有什么脏东西上了她的身。
民间有个说法,对中了邪的人,找八字壮的以及凛然正气的人去吓唬,那脏东西便会自动跑开。
我不敢说自己“八字”壮,更不敢称自己是正气之人,但我情急之下,抽出藏在腰里的七星短剑,把剑抽出剑鞘,一边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边破口大骂着向黄茹影冲去。
装好人容易,装个大恶人实在难装。我只能扮作想象着电影上看到的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恶人的神态。
此时的黄茹影,看着向她冲去的我,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恐怖,整个人仿佛一头受伤的饿狼,一双怒气冲天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
当我冲到她跟前,把剑尖指在黄茹影印堂穴似挨住不挨住她的肉皮时,我把剑猛然停了下来。
黄茹影口里只说了一句,“饶了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我马上走开。”她说完嘴里呢喃了一声便身子一软躺倒在地上。
我知道,刚才有孤魂野鬼上了她的身,现在已被我那装出来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和我那手中的七星短剑吓跑了。
三个人以为我用剑刺伤了黄茹影,都马上围过来,一边去搀扶她一边抱怨我下手有点太狠。
这时,黄茹影趔趔趄趄慢慢被扶着站了起来,她一边四下诧异的看着,一边揉着摔疼了的腰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四个人仔细查看了黄茹影的脸上并没受到丝毫的伤害,这才知道和理解了我刚才的举动。
吴顺占惊悸的四下看看,还心有余悸的对黄茹影说道,“你刚才被孤魂野鬼上身了,亏得王大哥救了你。不然......”
我看吴顺占再继续说下去,定会把大家吓坏,我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他才停止了说话。
此时, 四周一片死寂,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有呜呜作响的风声低声啜泣,仿佛在诉说一段古老而悲伤的惊悚往事。
吴顺占脸色发白的走近我低声对我说,“我们赶紧回去吧。我们的精神将快要崩溃了。”
黄茹影也走过来,用颤抖的手拉住我的隔壁,呵气如兰、娇语呢喃,“王大哥,快领我们下山吧,我以后再也不出门要探什么险了。”
崔艳从和王朝阳也心有余悸异口同声的说,“是呀,我们快下山吧。”
我不知在我们回到车上或离开鬼村前还能遇到什么诡异的事。他们四个是刚刚大学毕业刚刚走上工作岗位,正是对社会和一切抱有好奇心和猎奇心的年龄,我不管他们以后在社会上会遇到什么打击,但今天我领他们来了鬼村,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不能让他们在此受到一点伤害,让他们刚刚走上社会就受到一次绝望的打击。
我决定赶紧领他们下山。
我点燃一根香烟狠狠抽着。
香烟的光虽然弱小,但在漆黑的夜里还是显得非常明亮。
这弱小的亮光就足能壮人胆、使那些孤魂野鬼、魑魅魍魉远远避开。
在夜里,除了人类,任何东西都怕光。
亮光就是人类的希望和光明,而对于野兽和脏东西就是克星。
我为了缓解四个年轻人为恐怖而造成的精神压力,我一边讲着笑话一边领他们离开那片坟地,顺着小山路继续往山下走。
我们五个人往山下大约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我始终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感觉空中有什么怕人的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
这种感觉在我来说很少发生。
有几次也是和那些脏东西相遇时才感觉的到。
我突然感觉到我们刚才走的路好像不对,我们上山时走的是一条两边有民房的路,下山时选择的而是这条荒凉的山路。而刚才,我们走的路好像很熟悉,就像刚刚已经走过了似的。
我不解的用手电筒照着,四下查看了一下,我脑子立刻懵了。
原来我们还站在那片坟地边。这一个小时原来就一直在这片坟地四周打转。
我感到血液僵硬、四肢麻木了。
我们原来遇到了鬼打墙。
大家都知道,在民间,人们深夜在荒野里独自走路,大都遇到过此类现象。只要你遇到鬼打墙,即使你走上一夜,也只是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打转。这就是因为你被脏东西控制了大脑而不能左右自己,只能任那东西摆布。只有等天明鸡叫或被什么冲了你才能缓过神来从那种梦幻似的境界中醒过来。
在这荒僻瘆人的鬼村遇到这鬼打墙,其实也不足为奇。
我是过来人,经历过许多这类事情,可是这现象发生在四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身上会给他们思想上造成什么伤害呢?我决定先把遇到鬼打墙的事偷偷瞒过他们。
我把手电按灭,故作轻松对他们说,“大家是不是很累了?”
几个人几乎同时说道,“都快累死了。”
我说,"那好,大家都站在这别动,我去捡些干柴,咱点一堆篝火在这里休息下。”
山上到处是枯死的树木,我捡了一大抱枯枝和几根烂树段回来堆在一起点燃了。
熊熊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明亮。
火烧干柴的“啪啪”声此起彼伏。暖暖的火光也烤干了我们几个人被夜露浸湿了的衣服。
吴顺占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两袋塑封好的鸡爪,王朝阳和崔艳从也从包里分别拿出几瓶饮料红茶,我们几个人一边啃鸡爪一边轮流着喝红茶,一边轮流着说笑话。
谈笑声在静寂的夜里传的很远,一时大家也都忘记了害怕和今晚所遭遇到的恐惧。
天终于亮了。
东边的天慢慢露出了鱼肚白。
远处的山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当人们的视线能看到周围的情况时,四个年轻人都看着旁边的那片坟地都惊讶的张开嘴合拢不住了。
昨夜走了那么长时间,原来一直围着坟地转圈。
当我们五个人走下山,走到鬼村村口时,晨曦已经燃遍了东边的半个天空。
虽然鬼村诡异异常,但深山里空气清新凉爽,鸟语花香,我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走出村口后,我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一大一小两条牛,嘴里唱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山歌从另一条窄窄的小山路上走过来。
他看到我们,立刻停住嘴里的歌声,用诧异的目光望了我们好一会儿,然后咧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自言自语嘟囔了几句,“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呀。”然后向远处走去。
昨晚在鬼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系列奇异事情 ,如果不弄个明明白白,那这次探险就会留下终身遗憾。
刚才老人的神情,表明他对于我们来鬼村感到非常奇怪。这也说明他对鬼村一定了如指掌。
我紧跑几步,追上老人,掏出香烟给他点着。
他裂开嘴笑了笑说,“朋友,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我给他说,我是在网上了解的西寺村,昨晚和几个人来探险,在西寺村转了一夜。并把昨夜遇到的一系列事情给他讲了。
老人很健谈,他说,在山上遇到的那些骷髅骨,其实山沟里还很多,以前这儿是个古战场,死过很多人,可能是山体滑坡把他们的尸体埋住的,近些年雨水大,那些尸骨被雨水冲刷了出来。
在荒废的石屋里看到的棺材在外来人眼里很诡异,其实都很习以为常。
村里人现在都搬到山外的镇子上去住。上了岁数的村民都是先把自己棺材准备好,把它存放在废弃了的房屋里。本地还有个风俗,夫妻俩个其中一个先去世了,先把死去的人保存在棺材里,等另一个去世后在一起埋进坟地里。
老人这样说,我们也就清楚了昨夜看到的那红棺材的来由 。
原来,那棺材是人家保存在自己废弃了的旧房屋里。
我问老人,“为何在村里生活的好好的,人们都要搬走呢?”
老人说,“这事我也说不太明白,也许是村里经常发生一些灵异的事情,或许是人们觉得山里生活不方便,这才搬到山外的。我是邻村的,从我记事起这西寺村就没剩几个人了,近些年才逐渐变成一个荒凉的村子。只有本村人在外面死了埋回村里时,才能看到有人进村来办丧事,平时没人敢进这西寺村。朋友,我只能回答你这些了,至于你昨晚遇到的别的事情,我可就说不清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听我一句劝告,赶紧离开这西寺村吧。”
老人说完撒腿就走。
我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明白,还有许多不解应该向老人请教。
我紧走几步追赶上他,掏出烟想在敬他一颗。
没想到他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一边摆手一边牵着牛走开了。
按整个宇宙来说,人实在太渺小,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土,世上有很多奇异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又哪能是人都能弄明白弄清楚的?
我叹了一口气,也只得作罢。
大家都上了车。在车上,黄茹影从后面递给我一瓶饮料。
她问我,“王大哥,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魂存在?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
如果我说没有,那她肯定说我是说谎骗人的,昨晚我们都已经一起经历和遭遇过。
我喝了一口饮料,斟酌了一下,只好岔开话题安慰她说,“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匆匆过客。功名也好,财富也罢,都只是过眼烟云。我们有亲人,有社会这个大家庭,只要我们开开心心地活着,好好享受父母家人社会给于自己的恩赐就行了。”
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早已涨的通红的脸庞,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