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了一句话,事缓则圆,人缓则安,内心一下子被击中。因为自己平时总是急急忙忙,特别容易“着急上火”。办事经常出纰漏不说,内心的那种总是拎着、绷着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昨天下午又发生了一件小事。校医抛来一个任务:区卫生院专家要来做心理讲座,时间是下周三上午九点到十点,要派一两百个学生去听。本来是要主任决定的,主任可能事情太多,就让校医找我。听到消息时我有点懵,立刻就急了,脑子里漂过各种想法:怎么办?21级军训,只能是20级。肯定要占用一二节课,最简单的方法是找一个系来搞定?哪个系好说话呢?都不好说话!而且卫生院,一听也没什么档次,系里会欢迎吗?完了完了!如果成不了怎么办?要回绝人家,校医会不会不高兴?(其实有一个重要信息是校医说实在安排不了只能拒绝,不过可能人家会不太高兴。)而且校医还把联系方式给了我,就成了我来回绝?凭什么?——当然,我回复校医的时候打出来的答复是,我看看怎么尽力协商。
办公室有一位管学生工作的万能人才徐同志,我向他求助,他热心地帮忙分析:我们学校课时安排很紧,必须他对方迁就我们。不管他的时间,我们只能是第二节课开始,最多40分钟。然后找几个上体育课的班去。但和我的慌里慌张不同,徐同志很“老油条”地说,不急不急,还有好几天,你先拖着。我表示先去看看哪几个班有体育课,他说不必,要先把方案给主任,主任定了再去看也不迟。我没采纳,风风火火就去了教务处,一看,只有一个班三十几个人满足要求,这不完蛋吗?
然后打电话联系组织方,反应了不好安排的情况,让对方改到适合我们的时间。对方跟专家对了一下,还是不合适。最后安排方略带无奈(其实语气也没有特列为难)地说,行吧,那就算了吧。——竟然就这样结束了,尴尬和沉重比我想象的少了好多。
事情到了末尾,竟然还有令人哭笑不得的“彩蛋”——打电话时给组织方时,对方说时间是下周二,但校医给的时间却是周三。这是体育课不够没安排上,如果万一凑巧可以,安排好了,不又是一个巨大的乌龙事件吗?
复盘与分析
整个过程,自己一开始是习惯性的着急,着急中还有比较明显的担心(焦虑)和不那么明显的愤怒。着急,是觉得对方的要求不好安排;担心,是害怕自己安排不好,让校医、主任、组织方不舒服;愤怒,则是多方面的。组织方的时间太贵奇怪了吧?主任为什么要把事情推给我来解决——我不喜欢做决定不知道吗?还有,校医干嘛没事整个事儿来烦人?——其实还有一点是自己几乎没觉察到的,自己害怕事情完不成让别人失望,是内疚的情绪。
但有两个点让我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一是徐同志说要保证我们的教学时间时,我忽然觉得,好对,就是这样!好像突然有了拒绝的底气。然后是自己忽然想到:如果占用了两节课,大动干戈安排了,讲的却不怎么样,不也没意义吗?——那一刻,心立刻就松下来了。似乎做不好也没关系,甚至是有意义的。
这两点,在晚上做CBT书写时,才被我意识到原来还是有心理学依据的。
书写指导中提到,人们面临引发消极情绪的事件时,可以先写下事件、它带来的想法、引发的情绪并评估情绪的强烈程度,(认知三栏表)然后针对自己的想法,提出支持或者反对的现实证据(证据列举,进行现实检验)。所以,当徐同志说到,我们组织其他的活动从来都不占用上课时间。除了自己的行为被“合理化”之外,其实就是用“有先例可依”而对自己的想法(我安排不好时间)进行了支持论证,也对自己的担心和愧疚情绪做了一个消释。
书写指导还介绍了苏格拉底引导术,就是在列出了事件、想法、情绪并进行现实检验后,继续问自己:按照一开始的(消极)想法,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什么?我可以怎么应对?最好的结果又可能是什么?然后,最可能出现的结果是什么?
其实我一开始的焦虑,就来自于对最坏结结果的想象。但这个想象是模糊的,因为模糊而放大了影响,增加了恐惧。如果能理性、细致地分析,最坏的结果是办不成,能怎么样呢?无非就是组织方不高兴,校医可能会觉得不够支持。——再来核实,组织方一定不高兴吗?不一定,又不是只有我们学校。校医一定会觉得不够支持吗?不一定,因为很难协调就是事实。当然,我也可以为了校医开心,排除万难去想办法。但是——这个讲座本身值得吗?我,又真的真的需要校医的肯定吗?同样,组织方高不高兴是我的责任吗?恐怕也不是。
下次可以尝试用“最坏、最好、最可能”的想象场景来引导自己放松。事缓则圆,人缓则安,对自己的情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