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洋气杂货店
01.
周日的清晨,自己伴着哗啦啦雨声和轰隆隆雷声醒来,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昨晚未曾全部拉上的窗帘缝中透出一道光来,给昏暗的房间内多了些可视性。
天空好像憋久了委屈一般,想把所有泪水都一股脑儿流完,听其声便知是一场大雨,打在屋檐上,打在树叶上,落到地面上。
十点多仍旧没有起床意思的自己打开手机,放着几首应景的歌曲,歪着头睡在枕头边儿静静听着,心情反而晴朗起来。
工作日里,自己总在追总在跑,累了也不能停下脚步,时间不等你,飞驰的列车不等你,急需完成的工作不等你,厌倦忙碌的自己倍加珍惜安稳听雨的周末。
人们说,如果把时间浪费在让自己欣喜的事情上,那么它便不算是一种浪费。
没有去看书,没有忙着为自己的大脑填充各种信息,没有去考虑周一要做的事儿,只是放空,竟没有生出焦虑之感,这大概就是雨的魅力,仿佛这个时候无论多么慵懒,都值得被理解和原谅。
有人喜欢晴天,阳光普照,日子和心情都是笑着的;有人钟爱雨天,多一份安静,多一份清新,连想念都可以光明正大起来。
曾经自己有一段时间很期盼下雨,它就像一个借口,总可以帮我摆脱恐惧之事。
晴朗天气给人一种压迫感,比赛会因为天气好而如期举行,聚会会因为天气好而躲不开。
它催着我上进,赶着我去超越别人,父母也总驱赶我出门溜达,甚至拉着我去融入大人们家长里短的谈话中,东家长西家短,顺便攀比一下各个孩子的成绩,苦恼的我总想逃离,老妈却总有理由:“这么好的天气,不要闷在家里,出来晒晒太阳见见光。”
年少时本就匮乏的自信心因为成绩差而更加阴郁,怕被人询问,怕被人用另一种眼光注视,若此时来一场瓢泼大雨,我那恐慌的心才能得到难得的安稳:串门的人一定少了很多吧,亲戚家也应该可以不用去了吧!
颓废地躺在床上,颓废地独处,待在小小的房间内,你们都不用想起我。
不出门,不见人,大雨是我厌世时唯一说的过去且看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
02.
在还未毕业的日子里,上课时总希望有大暴雨闪电出现,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窗外所吸引。
严肃让人紧张的老师会转移话题,谈论一下窗外的雨,教室的氛围立马轻松了许多;胆小的女生会因为害怕震慑力强的雷声而大叫,却又因为喜欢的男同学就坐在旁边而安全感十足。
和喜欢的人恰巧撑了一把伞,有点兴奋,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的距离也因为雨点的大小而若即若离,心里悄悄祈祷雨再大一些,就能再靠近你一点点,心砰砰地走完了教室和宿舍之间短短的路,从此便爱上了雨季的校园。
和他一起躲过的屋檐和公交站台,开始渴望这场雨久一点,公交车来的再晚一些。
自古以来,大雨就和很多佳人情缘有关。
小时候喜欢看《白娘子》,尤其喜欢那段桥上撑伞的情节,许仙近距离地看着貌美的白娘子,白娘子却有些羞涩地看向一边,脸上透着红晕。
文艺的人若情感不顺,却还固执地等待,便可以用张爱玲的话欺骗自己: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情深的姑娘没现代人奔放,也会吐露心声:下雨了,先生不妨入梦躲一躲。
这种日子很适合思念,断断续续,滴滴答答,像窗外的雨帘,是瓢泼,是淅沥,也是情不得已。
有人说它更适合流泪,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你可以不用掩饰,别人问起来,你便解释雨水太大,淋成了落汤鸡。
如若见不到喜欢的人,便去淋一场雨作为代替,因为下雨和见他,都是一场洗礼。
03.
毕业后越来越喜欢下雨,一个人待在家里,安全感十足,或撑着伞出门,没人陪同也没天气晴朗时尴尬,慢悠悠地走在细长的小路上,踩着落下来的树叶。
见过了高楼大厦,更加喜欢偶遇的矮墙,砖瓦缝中挤出一抹绿,昭示着顽强的生命力。
埋头工作时,偶尔抬头撞见窗外的大雨,便异常兴奋:“哇,好大的雨”,身旁的人依然低头忙着自己的事,像没听到我的喜悦。
难得的大暴雨,总该有一丝反应和表示,经历很多的成年人已经对一切都麻木了吗?
有人说,孤独是早上碎在地上的碗,回家后还原模原样地躺在那里,下雨时,孤独是每时每刻都要随身携带的雨伞和悬挂在阳台没人拿进来的衣服,想的不周全,要么自己被淋着,要么衣服被淋着。
下雨时适合什么都不做,又适合做很多事。
适合翻一翻买来的书,写一写心事,听一听情歌,或者只发呆。
适合午睡,如若睡过了头,就当雨声太美妙,像儿时的童谣。
八月依然有着严重的暑气,雨后温度下降,空气清新起来,很适合生活。
再过一段日子,一场秋雨一场寒,寒冷和饥饿,总让我异常想家,那时候我应该不再喜欢下雨了吧。
成长了多年,经历了很多的雨季。
大考落榜,以为以后的自己都要活在阴天里,没了盼头;心里住进了人,第一感觉是烦躁和莫名的小情绪;拼命和别人竞争,却发现能力有限,为生存苦苦挣扎,很多愿望也一直被搁置。
漫长的人生,凭一把伞,就算躲得过一阵潇潇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
不如,就期待雨后的彩虹或者晴天,如若雨天连绵,便静静听听那冷雨,好听呢。
(图片选自《花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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