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慕君心

爱上你,对我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爱上我,却是难到你怎么也做不到的事。

李员外娶第七个姨娘的婚宴上,一只小狐妖从墙角的狗洞里钻进院里,“好多人呀,好怕怕,”小狐妖委屈地瘪了瘪嘴,“可是肚子好饿呀。”

两只小圆眼一亮,把唯一一根蓬松的长尾巴竖的高高的,两只前爪凑在一起,显得小小的,小狐妖得意地呲牙,“好啦,现在他们就都以为我是松鼠啦!”

自以为是的小狐妖悄悄靠近一张角落里没什么人来的餐桌,正欲往那些香气扑鼻的糕点上凑,碍事的尾巴已然打翻了酒壶,一股诱人的香味飘散开来,小狐妖好奇地凑过去,伸出小舌舔了舔,又舔了舔,呀,怎么晕乎乎的……

过了好久,小狐妖才幽幽醒转,肚子咕噜一声叫,还是好饿啊,果然酒误狐事,却听见身边有人讲话,说啥呢,支起一只耳朵仔细听着。

“听说这只狐妖是李员外府上逮住的,说是喝酒喝醉了,你瞧,死到临头了还做美梦呢。”

“狐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骚魅的很,听说还吸人精元呢。”

“可不是,今日就将它扒了皮,这身小白毛怕还能卖几个钱。”

小狐妖听得浑身瑟瑟发抖,扒皮扒皮扒皮了呀,狐奶奶果然没说错,人间好危险啊!

说话那两人正霍霍地磨着刀,外间有人轻敲了两下门,两人抬头,疑惑地问道,“谁呀?”

外间那人道,“我家主子问你,今日可是逮了一只一尾狐妖?”

“是,还没死呢。”

“什么毛色的?几岁大?”

“白毛的,多大小人怎么晓得,小小的一团,约莫还小吧。”

“好,我家主子喜欢白色,这只狐妖我们要了,给你二两银子,别声张出去。”

欣喜地扔下刀,中年男子从地上抢一般地拾起银子,连声道,“好咧,好咧,这是大人要的狐妖。”说罢提起小狐妖递到门外,也不多问,世上犯傻的金主多了,管他们的事干嘛呢。

小狐妖只觉得被捏着尾巴尖传来传去的,甚是晕乎,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圆眼瞧瞧,只见眼前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它最漂亮的狐姐姐都没他一根睫毛漂亮,妈呀,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千年老狐妖,急忙闭上眼睛装气息奄奄。

突然小鼻子被弹了一下,只听到如玉珠落盘的好听声音说道,“小家伙,莫装死。”

小狐妖忍啊忍,忍啊忍,坚持就是胜利,终于没忍住,“啊嚏――”

他住在一座山上,山腰的庄园里,看起来和狐洞没什么两样,它想,它本以为他会住在天上。

他还是捏着它的尾巴尖提着它,“唔,既然我救了你,你大概不会介意做我的徒弟吧。”

小狐妖脑子停顿了一秒,哈啊?徒弟是什么,能吃吗?

他晃了晃手,它的身子就摆动了成了流线型,“恩?介不介意?虽然你也没有选择。

它恍然地使劲摇着脑袋,“不不不,大仙饶命,大仙想干嘛就干嘛,呜呜……”

他哑然失笑,“我不是什么大仙,你叫我师傅就好,你随我姓夜,就叫夜小白好了。”

它毛一耷拉,太随意了吧,是不是红毛就叫夜小红啊,“师傅师傅,那你是不是叫夜大白。”

他眉头一皱,随手把这气人的小家伙一甩,“你师傅叫夜暄羽,记牢了。”

随手被扔进池子里的某小白拼命地扑腾着四只小爪,救命啊,本狐妖可不会游泳啊,坏师傅臭师傅,啊啊啊师傅救命啊!

夜暄羽拿手戳戳从被捞起来就不停抽抽噎噎哭个不停的小狐狸,一身白毛还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像只小老鼠似的,“好啦好啦为师错了嘛,你怎么了呀,呛了水?害怕?生我气?”

“呜呜呜呜……”小白拿爪捂脸继续哭,“我饿了……”

夜暄羽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夜暄羽瞧着小白熟练地用两只前爪夹起食物塞进嘴里的样子,疑心自己真的不是养了一只老鼠么,咳嗽两声见小白很配合地抬起小圆眼瞅着他,满意地点点头,“小白,你年纪小才只有一只尾巴,如果你资质好,很快就可以长出更多的尾巴。”

小白温顺地把尾巴落在地上,左右甩动了一个三分之一圆,示意自己的清洁能力会让眼前给吃喝的雇主十分满意。

“小白……狐妖的尾巴不是用来扫地的,”夜暄羽无奈地看着白尾巴脏兮兮的,“狐妖通过修炼长出更多的尾巴,三尾时化形,六尾时成年,九尾时……”

小白激动地跳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妲己妲己妲己……”

“我们先不说妲己。”

“不要嘛师傅,我要听故事啊!妲己妲己!”

夜暄羽拎起某聒噪狐的尾巴,一甩就扔进了池子里,“狐生九尾,魅惑众生,看见它会以为看见了心中挚爱,永远不能自拔。”

夜暄羽站起来,惯爱穿的白衣在寒风中烈烈,“冷瞳,把它捞起来。”

小白不是个爱修炼的狐狸,怎奈师傅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不修炼不给饭吃,不修炼不许睡觉,长得帅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欺负狐狸啊!

但小白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刚跟着师傅时它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审美能力,后来越看越觉得师傅真是美腻了,所以师傅再凶再欺负狐,小白也认了,谁让师傅生气也那么好看捏。

今天清晨修炼完成后,第三根尾巴终于哧溜一下长了出来,它想给师傅一个大大的惊喜,于是用前爪捂着屁股一路跑到了师傅卧房里。

夜暄羽还未起,半睡半醒的朦胧里,看着三跳两跳熟练地蹦上他的床榻的小白,捏起它的小肚皮将它放到自己枕头边,哦,自从小白长出两尾,夜暄羽开始疑惑不知道提哪一根的时候,就开始捏它的肚子了,“小白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屁股怎么了?屁股疼?”

夜小白早已被他的美色俘虏了,痴痴地盯着他此时格外温柔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屁股疼屁股疼,师傅快给悄悄吧。”

夜暄羽抚额,原谅这只不知廉耻的小狐狸吧,伸出手指拨开它捂住屁股的爪子,一下子三根柔软的尾巴就弹了起来,慢悠悠地摇晃着,夜暄羽勾起嘴角,露出勾魂夺魄的笑颜,“哦,原来小白张第三只尾巴了呀。”

轻轻地拿手抚弄着柔软洁白的狐狸毛,“那小白化形给师傅看看。”

夜小白点点头,捏了一个诀,只一瞬间,小巧可爱的小狐狸已化作的十岁的白衣小姑娘,狐狸的毛色就是衣服化形的衣服颜色,一生都不会改变,年龄也只取决于修为,资质好长的就快。夜暄羽身上猛然吃重,吓了一跳,也是他第一次养狐狸的缘故,想的不怎么周全,以至夜小白还像只狐狸一样半趴在他身上,可爱莹润的小脸就在他呼吸可及的地方,“小白,就说让你少吃点东西了,狐狸白白胖胖的还能说是可爱,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可重死了,你想压坏为师?”

夜小白长的比起人类小女孩快很多,夜暄羽估计她从三尾长成六尾也就两三年时间,六尾的狐狸化形后差不多十五岁,正是及笄的年纪。

夜小白自从能化形就甚少变回原形,固执的小丫头始终觉得人形时和他站一起很般配,夜暄羽白袍飘飘,她白裙飘飘,有时候白尾巴也飘飘的。而且狐狸形态总让她觉得,她像个小宠物,虽然她好像就是宠物。

夜暄羽很忙,这点从小白成为他的宠物,好吧,徒弟之后就深有感触,除了检查功课和教授法诀,几乎整天都看不见他。

但像这样彻底出门几个月以后再回来倒还是第一次,十岁萌娃死拽着帅气师尊的衣角不放,夜暄羽无奈道:“等我回来,我满足你一个愿望,随便什么都行。”

“不要不要,我要现在就满足,我要出去玩,师傅带我出去玩。”

夜暄羽脸一板,“这次是办正事,不行,”打一棍再给个甜枣,“等我回来就带你下山开店,赚钱好不好。”

“赚钱干嘛,又不缺钱,”夜小白眼睛骨碌碌转,“都给我买糖葫芦么?”

“好好好,都答应你。”

夜小白可不是几根糖葫芦就能打发的,小白有个宏大的计划,她要攒钱给师傅下聘礼,等及笄就娶师傅回家,到时候带着师傅回狐洞,肯定倍儿有面子。

夜暄羽一回来,就风风火火地抱着她下了山,行到半路,“小白变回原形吧,你好重!”

夜小白满脸黑线,“不要不要不要。”

“真的,你可怜可怜为师吧。”

“你才重!”小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想了想,又怕把师尊气坏了,“比我重那么一点。”

夜暄羽心知是劝不动她了,“你说什么开什么店?”

“糖葫芦!”

“小白,卖糖葫芦不用店面。”

“生煎包!”小白犹豫一下,“你卖生煎我来包,包装。”

夜小白托腮看着门口一长串的人,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买生煎包的还是看帅哥的,全镇中老年妇女每天都吃几个生煎包,若不是闺阁女子不能出绣楼,恐怕店门都要被堵上了。

没道理啊,明明动手做的是冷瞳,包装收钱都是她干,夜暄羽就是充当一下颜值担当,坐那里都是处理自己的事,为什么所有顾客眼睛都黏在师尊身上呢。

夜小白小嘴嘟得越来越高,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挡在门外顾客和师尊之间,手扬了又扬,“不许看,不许看!”

夜暄羽忍不住微微一笑,门外一个中年妇女道,“哟,老板,这是你家闺女啊。”

“不是,才不是!”夜小白看看夜暄羽,再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是……妹妹!”

夜暄羽含笑摇了摇头,他回来之后,小白已隐隐有了长出第六尾的趋势,他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在一起呢,就由着她去吧。

傍晚关上店门,回到山庄中,用过饭后月已中天,夜小白变回狐狸,捏个诀飞到树上,找了根结实的树干坐着,调整着舒适的姿势。

嘻,这个地方果然不错,师尊出门时她就来侦查过了,视线啦隐蔽性啦都超级棒,适宜偷偷看师傅起居。

远远瞧见夜暄羽在温泉池旁脱下外袍,小白惊住了,失策,没想到第一次偷窥就瞧见师尊洗澡,羞死了。

砰的一声,某狐狸一头栽倒地上,诶怎么办……师尊身材好像不错诶……

夜暄羽隐约听见外间的响动,无奈地摇了摇头,躺进池中舒缓地长叹了一口气,“弟弟啊,你可有想我……哦,你一直以为我死了的,哪里又会想起我呢……若不是我侥幸死里逃生,也不会有机会这样想起你吧。”

流年与人愁,夜暄羽说小白长大了,倒也学会了像个普通女孩那样多愁善感,就是沉思时在身后缓缓摇动的八根长尾巴有些煞风景,看见的都知道这是个小妖精。

夜小白以前问师尊的问题都是有肯定答案的,比如,今晚有肉吃么,今天可以不修炼么,今天有赚很多钱么,现在问他的问题都是抽象的,夜暄羽常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饭时,小白忧愁地数着碗里的米粒,“新的一天又到了,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一样么?”

夜暄羽长汗,“大概尾巴会长一点,也长胖一点吧。”

夜暄羽翻看信件时,小白把脸凑近,“师傅你干嘛要养我呢?”

长汗,“可能年纪大了,需要有个宠物陪陪吧。”

“师傅为什么不找师娘呢……”

“她可能还没生出来吧……”

总而言之,夜小白从实用现实主义走向了唯心的不归路,然而夜暄羽并不能阻止她,只好解释为——少女情怀总是诗。

但没有人知道小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狐生九尾,心亦九窍,如今她已长出八尾,心思自然格外细腻,她明白以师尊的相貌和才华不可能只是一个隐士,他的目光中有阴翳和抱负,他终日忙碌也不像是放下一切的闲云野鹤。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蛰伏在这偏僻之地如许年,将大部分心力投入在培养她这只妖狐身上,九尾妖狐于他究竟有怎样的意义,为何她每次想象自己身着大红喜袍的样子都会莫名心悸。

妖狐大多数活不过三尾,之前就已被扑杀殆尽,侥幸活下去的资质也不一定够,堕落为吸人精元的妖狐修为进境会更加困难,成为一只九尾妖狐几乎是所有妖狐的梦想,不仅是可以自保,更会成就一个传奇。

她却打心眼里不愿长出九尾,她隐约觉得风暴将起,但修为突破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烈,难以抑制,那一天就快到了吧,那是……离开师尊的日子么。

雪消水涨,春风和煦,夜小白的第九尾如春笋抽节般迅速出现迅速成长,妖狐界的新一代传奇呀,说不定她能比妲己更有名气呢!但妲己又有什么好结果。

夜暄羽独自站在山顶上向远处看,山风将他的衣袂扯起,他一身飘逸白衣站在月光下,恍若谪仙。

夜小白缓缓走到他身后,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正是十八岁模样,女子最好的年华,九尾妖狐本主魅惑,自然更有倾城之姿,但她此时却面含忧愁,九尾如扇,在她身后铺展开来,微微摇动,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甜香。

夜暄羽转过身,眼中有微微的迷惘,凝视她片刻,突然绽开笑颜,“好啊小白,你竟敢对为师用魅功。”

“师傅,”她眼中水光潋滟,“你瞧见了谁。”

“当然是看见始作俑者你啦,”夜暄羽捏捏她的脸,“你不懂,师傅从未爱过谁。”

“哦,”她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小白,其实我承认我是想利用你的九尾,我想让你去见我弟弟。”

“哦?师傅还有弟弟么?”他一直深居简出,她还以为他没什么亲人。

“有……他叫夜流焱,是当今圣上。”

“嘎,”小白是真的惊吓到了,“那师傅岂不是亲王?”

“亲王?”夜暄羽自嘲地笑了笑,“准确的来说,我是个已死之人。”

夜流焱十五岁登基,如今已执政十年,政事清明,国泰民安,但夜流焱本人却素有残暴之名,朝中大臣人人自危。

而夜小白此时要见的就正是这个人,这位四海无人不知的暴君,月色轻浅,她九尾轻摆,暗香浮动,心里回想着夜暄羽嘱咐她的话。

“他会以为你是五年前被他亲自下令处死的洛菡烟。”

“他对你的身份会深信不疑,但对其他人,你要说你叫洛筱白,洛菡烟的妹妹。”

“你确实和洛菡烟长得不怎么像,可她五年前就死了,又有谁能记得清楚呢。最清楚她样貌的夜流焱偏偏是最不会怀疑你的人,因为他期待看到你。”

……

“烟儿,”身后传来醇厚微醉的男声,“是你么?”

岚音阁里,夜小白坐在椅上轻抿一口香茶,夜流焱身上已染上了她尾巴上的甜香,以后看到她不用她再施展魅功也会以为看见了心里的那个人。

身边夜流焱派来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洛小姐,你可还有什么吩咐么?”

“叫我筱白就好,”夜小白笑了笑。

“奴婢不敢,”侍女忙低下头。

“你可以跟我讲讲我姐姐的事么?”她不可能对那个女子毫不好奇。

侍女惊讶地微张着嘴,“您姐姐的事,您还能不知道么?”

“我那时还小,后来想问这件事时却又不好提及了,你也知道,这事于我们家不是什么好事。”

“这倒不假,”侍女露出放松的笑容,“您肯定不敢相信吧,当年洛菡烟小姐承蒙圣眷,京城中无人不羡慕,谁知新婚之夜却传言她与别人做下苟且之事,引得圣上龙颜大怒,亲自下令处斩,洛家也很是脸上无光呢。”

说起洛家,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子虚乌有,却一点都没有质疑,不得不让她怀疑,也许夜暄羽和他们已开始合作了?

五年前,洛菡烟,新婚之夜,苟且之事,这一系列关键词在她脑海中不断翻滚……

五年前,不正是师尊远行的那年么。

夜流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一直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不放,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年他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又即将迎娶心中挚爱为后,没有任何话语能言明他心中的喜悦。

他满心欢喜地走进新房,挑起新娘的盖头,却发现那人是她在洛家的贴身丫鬟。

他疯了一样地到处找她,那夜锦衣卫几乎封锁了整个京城。

当他找到她,却已是半夜,她躺在洛府她自己的闺房里,满身都是欢爱留下的痕迹。

最可笑的是,苏醒过来的她还口口声声说刚刚那人就是夜流焱。

满朝文武都可以作证他刚刚一直在酒宴上,后来就疯狂地到处找她。他又如何有可能同时在这里,消去她臂上的守宫砂。

她这样坚持,不过是在羞辱他,让他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发生了怎样的事。

他亲自下令立时处斩,她在十六岁这年香消玉殒。

然而她死后,他逐渐冷静下来,就开始怀疑,他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更没必要选在大婚之日做那样的事激怒他,那个男子又为何在之后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后来也彻查了她的闺房,在香炉中找到了燃情香的成分,这种药恐怕是她亲近之人才有机会下的,也许就是那位代替她出现在婚礼上的侍女,但他当夜就已经赐死了她。他明白,或许菡烟真的是被害死的。

可是这世上又哪里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夜流焱能去害她呢,除非是当年与他容貌有七八成相似的二皇子夜暄羽,这又怎么可能呢,明明他早就真真切切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老天,却在五年后的今天,把洛菡烟还给了自己,上天是多么眷顾他啊!

不管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都不在乎了,他将珍爱她一生,生同床,生同穴。

也正因为如此,婚事很快就大操大办了起来。京城里铺起十里红妆,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她的尊荣。

她却想起了她藏在房间床底下的几张银票,那是她攒了几年的,卖生煎包的收益,想象中的聘礼。她想起这,是在她的新婚之夜上,她的夫君爱她,爱的却不是她,只是她身上的虚影,她爱他,爱的亦不爱他,爱的是与他长相相似的那个人。

喜婆笑得夸张,大声喊道,“喝——交杯酒——”

夜小白笑容温软,定定地瞧着眼前人的脸,有她熟悉的影子。

手中的交杯酒,有夜暄羽嘱咐她下在夜流焱酒里的毒,她却下了两份,一份留给她自己。

师尊,你这无爱之人。

可是,我却口是心非。

师尊……

后记

新帝夜暄羽登基已有半年了,百官仍因摸不清他的喜好而头痛不已,新帝似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玩物,也不近女色。

最近才从冷总管口中得知,新帝以前似乎养过一只狐妖。

百官们终于有了目标,遍寻天下,终于找到了一只九尾红狐,进献给夜暄羽。

夜暄羽饮酒微醉,红狐走近他,身后九尾微微摇曳,暗香。

他定定地瞅了许久,绽开倾国倾城的笑颜,“小白,你回来啦,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嫁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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