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意义是什么,努力的意义又何在呢?平庸又或是伟大,对自己的意义是何在?每个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又或者说每个人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是平凡或者伟大,一生究竟是在唱一场悲剧还是喜剧,已是被写好的剧本。任尔努力颓废,不过博上天一笑。就像我,一生努力又向善,我自己和我妈都对我给予了厚望,却在最天真可爱的年华逝去,短暂的一生留给我的至亲我妈无数的欢声笑语,而忽然的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妈无法接受,可是脑子里的记忆又会告诉她,我已经离开了。
她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和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中,活着对她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努力与她来说已毫无依据。她的精神世界的架构已严重坍塌。是不是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都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就像莫言在《晚熟的人》中讲的“火把与口哨的”的故事一样,当这个母亲失去了她的两个孩子以后,她为自己的孩子杀狼报仇后也绝食而亡。那是怎样的一种对人生的无望啊。
人人都说“向前看”,可又如何‘向前看’,我的妈妈她不知道,因为睁开眼,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有我的身影,看到任何东西,做任何事情,她的脑海里都会想着我会怎么样。可又能向谁诉说呢?她不能,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苦意,她每时每刻都在悔恨,悔恨不该那么放心的将我交给我奶他们,他们是封建残余的坚决拥护者。我妈觉的自己是傻子,怎敢完全相信那样一个人。她恨,恨自己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却无能为力,恨这个不公的社会,她想杀人,想杀掉所有对我做出坏事的人,想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是又不放心我的弟弟。他也还那么小,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他,他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又那样的天真可爱,妈妈不舍,不想让小小的他背负一生痛苦。
妈妈没办法告诉弟弟我已离世的消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我已经离开了,她告诉弟弟我在另一个时空开心的活着,在那里我的身体在一点点的修复着,看似是她给弟弟造了一个梦,其实是给自己造了一个梦。我没有向她求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坏妈妈,她泪流满面,无声的哭着,只有在假装我还在她的身边时她才会觉得好过一点,可是又能维持多久呢,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又开始难过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坎,是呀,我的死亡是我的劫难,何尝不是我母亲的劫难呢,人的生或死其实就在一念之间,她累了。
生命是脆弱的,那天我妈看着广场上人山人海的,她问我姨,“你说,人一生,忙忙碌碌的有什么意思呢?”,我姨说:“没什么意思,活着罢了,最起码活过。”我妈什么也没在说,是啊,活过罢了,如同草木一般,最终都将归于尘土,什么也都不会留下。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其实这才是人的终极痛苦所在吧,人又比草木猫鼠高贵到哪呢,多了生存的便利,但也多了更多生而为人的更多烦恼和痛苦。世界本就是一个能量体,此多彼少,哪有什么完美无缺,高贵低贱。甚至于某一天我真的会如我妈想的那样,因着这冥冥中不可思议的力量,她思念我的力量的不断增强使得我们母女重续前缘呢,这种事,谁又说的准呢,不是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吗?
那天家里来了两个阿姨,一个是我妈的同事,其实她们的关系一般,可是因为那个阿姨的第一个儿子也是长到和我差不多大的时候出事离开了,所以,大概是出于同理心,她们聊了很多。我妈问那个阿姨最后一次梦到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那个阿姨说,在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里,他的孩子说,“妈,我走了!”阿姨觉得,他的孩子大概是去投胎了,我妈听了以后觉得心里舒服了好多,因为,我们也在她的梦里相遇,她说,让我在投胎了,还做她的女儿,我说,好。我看到她一整个下午都是开心的。晚饭时,来了另一个阿姨,是我妈的初中同学,这么多年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关系也一直都不错。她们聊了很多,后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信仰的问题了,那个阿姨是信仰耶稣的,他们家都信这个,我妈问,那你信的那个教有今生来世吗?阿姨告诉妈妈没有,说,若干年以后人都会以灵魂的状态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我妈说,那她就不信了。那天晚上,我妈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今天有人在同一天对她说不同的话,让她的世界信仰不同的东西,那天,我妈怀着我一定会回来的信念睡觉了。
这个世界是奇妙的,冥冥中总有一种力量让世间万物进行演变,有的人看似活的开心又自在,可是谁又知道下一刻他的人生会经历什么呢;有的人看似庸庸碌碌的,可是谁又知道,某一刻,他会不会迎来人生的意外之喜呢,人哪,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不忘初心,不因外物而改变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总要记得自己的本心是什么样的,才能寻找到内心真正的平静,当内心获得真正的平静时,也就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真正所在,或许那才是生命真正的奥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