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曾和卷哥在一起三个月后,卷哥才知道她并没有离婚,而且还有两个儿子!
卷哥和前妻12月份离的婚,2月份遇见了小曾。
小曾是卷哥朋友的朋友,大年初二,一大票同学相熟都在老家,卷哥刚离婚没多久,难免心情郁闷,他的朋友们也是抓紧一切机会让他放松,生怕他一个人憋出什么问题。
卷哥有个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叫金刀,论辈分,金刀一直把卷哥叫表叔,其实两人也就相差两三岁,金刀当过兵,为人仗义,结交甚广,他跟小曾身边很多朋友都玩的很好,当晚,小曾跟她的朋友们在KTV狂欢,其中一个人说金刀在一楼,要不叫上来一起玩吧。
当天下午,卷哥和金刀已经喝过一场,KTV是卷哥的第四场了,这会儿完全是云里雾里,来者不拒的状态,但是他也清楚,今天喝的太多,再喝怕是得进医院咯。
所以金刀让卷哥一起上楼的时候,卷哥很抗拒不想去,说要回家睡觉,金刀觉得一个人上去没意思,就非要拉上卷哥,最后的结果是金刀抱着卷哥的腰,愣是把他连拉带拽带到了楼上自己那一帮朋友的包间里。
推开门,金刀一把先把卷哥推了进去,酒精的作用下,卷哥看什么都充满魔幻,他眯着眼看到包间里男男女女有十几个人,女孩子似乎都还颇有姿色。
当时的卷哥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都囊了一句,这里这么好玩怎么不早点叫我?他以为这些女孩子都是陪酒的,于是迷迷糊糊的大手一挥,抢过话筒大喊到:今晚全场我买单!
然后卷哥就自己进入角色,见人敬两杯,他以前招待客户在商K里养成的坏习惯,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又是喝交杯,又是附耳低语,总之,在酒精的的加持下,大家勾肩搭背,其乐无穷。
剩下小部分没喝多的人就看着卷哥四处显眼,金刀也很无奈,一眼就看出卷哥这是把自己的朋友当成上班的姑娘了,但是又不好明说,那几个喝多的人也五迷三道,跟着卷哥吆五喝六。
那一晚,小曾并没有喝多少酒,她和闺蜜坐在角落里,看着卷哥上窜小跳,就像是在看猴戏。小曾的闺蜜说,金刀他表叔真是个老色皮,小曾笑笑道,就是,他说叫表叔,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
玩到凌晨三四点,大家尽兴散场。
后来小曾说,卷哥当晚本想跟她的女性朋友一起走,但是被她阻止了!
这事卷哥完全没有印象了,至于真假,也无从考证。
那一夜,小曾对卷哥的印象糟透了,卷哥对小曾则没有一点记忆。
2.
距离上次喝酒大约莫十几天,小曾和朋友一起到阳城玩,就电话约了金刀。
那时候金刀刚刚离完婚,与卷哥一起合租两室一厅,出去玩自然是要带上卷哥,卷哥听说是上次喝酒那帮女孩子,死活都不去,他觉得当时做的事和说的话,简直是太丢人了,再坐在一起,怕是尬到脚趾头要抠出四室两厅。
金刀看卷哥一个人在家也无趣,就非要带上他,于是连拉带拽,卷哥知道金刀怕他刚过完年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就跟着去了。
到场的时候,小曾和娟姐早都吃完了,桌上放着几个空的啤酒瓶,锅里的红油停了厚厚一层。
见金刀和卷哥来了,娟姐忙招呼服务员开火加菜,四个人又叫了一箱啤酒。
喝到一半,娟姐和小曾的男朋友来了,大家又换了场子,这一晚,卷哥才注意到小曾,她酒后热情奔放,口无遮拦,跟饭前少言寡语不善交际的形象判若两人。
玩游戏的时候卷哥和小曾坐并排,两人默契的合伙作弊,互相碰腿传递信息,桌下的气氛在悄悄升温。
当天的卷哥和小曾穿着同款的AJ,卷哥随口说这鞋底太硬,还有点捂脚,小曾就接话说我的不捂脚,一点都不臭啊。说完脱下鞋子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
因为整桌都是多年的老友,这个举动虽然稍显离谱但也并无大不妥,出乎卷哥意料的是,小曾自己闻完,又把鞋子伸过来给卷哥闻,还说,你闻嘛,真的不臭!
卷哥皱了皱眉,觉得有被冒犯到,但是好像又不那么生气,他一直生活在一个按部就班又规规矩矩的环境里,这种百无禁忌的女人他没见过,他想,似乎真的没味儿,接着居然萌生了再闻一次确定到底有没有味儿的念头!
六七个人喝到凌晨四点,金刀因为感冒又连续熬夜,整个人虚汗如雨,大家怕他出事情,就收了场。
小曾主动加了卷哥的微信。
卷哥问金刀,小曾有男朋友吗?
来的这个人,说不是吧,两人举止亲昵,说是吧,好像又差点意思。他不确定就询问金刀。
喝多的金刀大手一挥,说,你不用管,喜欢你就去追啊!
3.
第三次见面更喜剧。
小曾带着他的闺蜜来要给卷哥介绍,还带着上次来过的男朋友。
酒过三巡,小曾躺在男友的怀里,脚架在隔壁的凳子上,就像老佛爷侧卧龙榻享受男宠一样。
卷哥跟小曾的闺蜜玩着游戏喝着交杯,酒到酣处,大家起哄让卷哥摸小曾闺蜜的丝袜,卷哥有点不好意思,小曾闺蜜却说,摸一下能怎么样嘛,来!卷哥也就不再客气,上去在她的丝袜大腿上捏了两把。就是这件事,后来让卷哥和小曾吵了好多回,小曾认为卷哥对她闺蜜心怀不轨。
当晚,小曾的男友店里有事,提前退场了,剩下的人一起回了卷哥和金刀的房子。
卷哥并没有喝多,到家后就忙前忙后给大家倒茶,洗水果。
后来小曾说,就是卷哥这个简单的举动,让她发现了卷哥接人待物的习惯,开始对他产生了兴趣。
最后金刀和娟姐睡在了一起,卷哥后来才了解到,娟姐很喜欢金刀,知道金刀离婚,天天打电话要跟金刀搭伙过日子,但是金刀有个谈了十几年的女朋友,是他结婚前就认识的,虽然没结成婚,但是两人这些年断断续续一直在一起!
这一夜不可描述,早上起来两人各有一番说辞,外人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卷哥只是看到金刀早上起来,拆洗了床单被罩,听说他女朋友今晚要来。
小曾的闺蜜进了卷哥房间睡在他的床上,小曾言不由衷的让卷哥进去睡,卷哥哪敢啊,毕竟他跟人家才第一次见面,既然人家先上床了,那他就只能在客厅对付了。
一条单人沙发,小曾睡一头,卷哥睡一头,离婚四个月的他能受得了这阵仗,就勾搭小曾,让她睡过来,说他这头空间宽敞一些。
这个沙发是那种不规则的布艺沙发,卷哥倒没瞎编,他这边是比那头宽了起码一倍,小曾倒也不墨迹,忽的一下就过来了,她贴着沙发靠背睡里边,卷哥睡外边。
本就喝到晕晕乎乎,再说一个房子那么多人,干什么都不具备条件,卷哥干脆断了念想,很快就睡着了,小曾一晚上都只给他留了个后背,他迷迷糊糊只记得抱了小曾,又去摸小曾的胸,被小曾把手打了一把,他又把手搭在小曾的大腿上,后来就睡着了。
4.
第二天,小曾的闺蜜早早走了。
他们四人睡醒,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小曾是幼儿园老师,还没有收假,其余三人暂时都不上班,又是新春伊始,大家就筹划着去哪玩一趟。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娟姐建议去重庆吃火锅,小曾说她没意见,卷哥和金刀更是对地方没有要求,真是应了那句话,去哪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玩。
小曾雷厉风行的定了高铁票,当天下午,一行四人就出发了。
重庆的第一晚,各自行动,卷哥陪着小曾在洪崖洞,两人从七层喝到四层,又喝到三层,嘉陵江的风夹杂着冬天的气息,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卷哥看小曾的眼神越来越热烈。
当晚卷哥要小曾,小曾拼死反抗,不了了之。
第二晚,金刀的女朋友因为不放心他,追到重庆把他接走了,娟姐重度流感躺在床上动不了,卷哥就带着小曾在解放碑,朝天门这些地方四处晃悠,晚上两人喝了很多酒,又买了不少鸡尾酒回房间。
卷哥有些意兴阑珊,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是小曾的强硬抗拒让他有些沮丧,小曾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就说,今晚你放心,我做好准备了,说着掏出一盒东西。
卷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盒小雨伞,登时大喜过望,扑倒小曾亲了一口,小曾让他不要急,好事多磨。
两人一直喝到凌晨三四点,一起上了床。
酒后的两人在床上无所顾忌,久旱的卷哥大开大合,前突后刺,一身功力用掉了十成,伺候的小曾香汗淋漓,心满意足。
深入交流过的两人情感大进,第二天吃饭睡觉都是手不离手,腻歪到娟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你们多少顾及一下我这个病人的感受,到后来,干脆买了票先回阳城了。
卷哥和小曾又在重庆逗留了两天,两人并肩坐在磁器口的江边,这么一坐就是大半天,江水潮平,阳光温和,时光静好,似乎世间的一切又重新亮丽起来。
卷哥有点不安,就问小曾,你那个小男友我们也算熟人了,后边万一见了面,是不是有些尴尬?
小曾简单坚决的告诉卷哥,他不算我男友,你们也不会再见面!
小曾回来就找卷哥借5000块钱,卷哥二话没说就转给了她,但是这却成了他心里的大疙瘩,卷哥不是介意这点钱,而是介意这个时间段,这5000块钱,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5.
相熟后的小曾,并不如卷哥想象的那样美好。
她嗜酒如命,几乎每天都要喝一口。她脾气暴躁,言语狠毒,卷哥一句话说不好,像什么“撞死你”,“死全家”的诅咒和誓言张口即来,而且小曾在男女关系上没有边界感,尤其是喝点酒,是个男的都能搭上话。
卷哥有些痛苦,他当初就是喜欢小曾的百无禁忌,结果这么快就被反噬了,小曾这样的女人他以前不曾相处过,第一次试吃,果然被扎到嘴。
他接受不了小曾的阴晴不定,同样也舍弃不掉小曾的热情似火。
小曾会给卷哥营造很多的惊喜。
卷哥睡觉的时候,小曾会拉起他,说要回老家让卷哥送自己去地铁站,临上地铁卷哥才发现方向不对,小曾狡黠的笑笑,一把把他拉上对向的地铁,说已经定了高铁票,让卷哥什么都不要管只管跟她走,等二人气喘吁吁赶在最后一分钟检票进站,在车上这才开始查询这列高铁沿途的站点,找到好玩的地方再临时改签。
卷哥享受这种不期而遇,也享受这种充满变数,一个结婚七年又离婚的中年男人,早都在生活的枷锁里被困到激情全无,面对这样饱满多汁又新奇鲜艳的果子,他抵不住身体真实的欲望。
不喝酒,卷哥觉得小曾基本正常,理性,热烈且充满创意,只要喝了酒,卷哥觉得她暴烈,偏执,顾左右而言他,更让卷哥受不了的是,他感觉酒后的小曾谁都能带走,一喝大,见人就打招呼。
某次在KTV走廊,喝多了的小曾抬手想摸迎面走来那个男生的脸,人家的女朋友立刻跳出来怒目相向,差点发生肢体冲突,最后,女生眼神怪异的盯着卷哥说,看好你自己的女朋友!这句话让卷哥觉得屈辱!
相处到三个月的时候,卷哥才发现小曾不是单身,她不光在婚姻存续期间,而且还有两个儿子,只是两口子已经分居两年,平日除了孩子,各自无话而已!
卷哥暴怒,先不说两个孩子给未来带来的诸多问题,没离婚你得提前说啊,现在这是什么事儿,他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男小三了吗?
两人闹了好几周,吵吵嚷嚷,分分合合,只是两人都已入局,不说泥足深陷,起码都有一丝感情牵绊,尤其是卷哥,打心底不舍。
一年时间,小曾风雨无阻,每周五下午准时从老家来阳城找卷哥,周一再一大早赶回去,一年间无一周例外,这点也成了最让卷哥感动的事情,同时也成了小曾标榜自己为了爱情舍弃一切的旗帜。
事已至此,卷哥尝试去补救,因为第一次婚姻失败,他并不打算草率再婚,他只是希望小曾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然后认真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彼此合适,可以考虑婚姻。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小曾都不接话,两人该上床上床该吃饭吃饭,卷哥的话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她周末依然从不缺席,只是就是不谈离婚的话题。
卷哥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说话开始变的阴阳怪气,两人之间嫌隙越来越大。
卷哥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明着要求小曾回去离婚,小曾说,那你给他打电话,卷哥都惊呆了,这世间还有女人离婚,要让新欢给现老公打电话的先例吗?
后来卷哥看明白了,小曾不想离婚,她是一个并不勇敢的人,现在两个孩子婆婆可以帮带,离了婚,她怕孩子没人照顾,怕人说三道四,怕丢人!
反正阳城离老家近乎两百公里,每周一趟,完美解决了所有问题,既解决了心理和生理双重需要,又能放松散心,还避免了长久相处所生之厌,对她来讲,孩子在长大,该去哪玩去哪玩,每周内带孩子享人伦,每周末会情人享不伦,什么都不耽搁,何乐不为呢?
卷哥不干了,两人爆发多轮争吵,一度分手,后又复合,金刀看不下去,好几次说他牵这条线是害了表叔,甚至委婉提醒卷哥要及时止损。
6.
卷哥不爽也好,生气也罢,只要是提到离婚这茬,小曾就不再接话,以沉默应对一切。
刚遇到小曾的时候,小曾的眼底深埋着一层水汽,只要喝点酒,这汪水汽就会越来越浓烈,她抽着烟听着音乐,水汽在眼眶里氤氲,越来越绵密,里边弥漫的全是伤。
这一年多时间,卷哥慢慢看不到小曾眼里的那层水汽了,他知道他治愈了小曾,他也算是小曾的解药,所以他确定,小曾不会对自己全无感情,这也是他优柔寡断的主要原因。
又过去一年,两人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每次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卷哥爱了两年,小曾还是不愿离婚,只有一种解释,一开始,小曾就不曾打算离婚,卷哥只是她排解寂寞的一种方式,就像她的前男友一样,小曾前一天还躺在他怀里,第二天就躺在了卷哥身边。
只是,卷哥稍微特别一点,或者好糊弄一些,小曾在他这里停留的更久,仅此而已。
年底的时候,金刀也要跟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女朋友买房结婚了,他们终于兜兜转转找到了有光的出口。
卷哥认真回想了这两年,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只想找一段简单、真诚且有未来的关系,他跟小曾,似乎一条都占不上。但是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各有各的难处吧?他最擅长的就是谅解别人,困死自己,就像现在,小曾的情况逐渐扩散,他要疲于应付家人朋友对他的质疑和不解。
春节就要到了,卷哥回去看儿子的时候,儿子拿着一盒仙女棒让他下楼去放,卷哥看着仙女棒燃烧后那短暂的闪亮,绚丽又不可言说,不由心念,一段关系要是像仙女棒一样该有多好,不用取舍,时间到了就自行熄灭,只是那样身不由己的热烈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知道这段关系只差他一个决断,只是人非草木,转身何其艰难?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卷哥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遵守基本道德的人,只是跟小曾之后,再也不敢提及品德,他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渣!
如果卷哥没有底线,只是拿小曾当个P友,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只是,他还想好好做个人,这也许就是做人难的真正含义吧!
卷哥哀己不幸,怒己不争,只是,这个争,他做争气理解。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小曾眼底的雾气已经彻底消散,他拯救了小曾,但却不知道谁会来拯救他?
卷哥陷入了死局,如今的小曾在他眼里,早已不是情人那么简单,她是爱,是劫,是怨憎会,是爱别离,是求不得,是佛陀眼中的众生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