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第二课《祖父的园子》。这单元的课文都充满了 童真童趣,让我这个喜欢回忆的也确实过了一把忆“甜”思甜的瘾。让我在课堂上和孩子们回忆起了“我的园子”。
园子一——老公社后园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公社”改成了乡政府,也不记得哪一年乡政府又变成了镇政府,只记得小时候,父亲只要不在家,问母亲,母亲就会回答:“去老公社开会了!”其实那时候老公社已经改成大队部了,父亲当时是大队干部,经常在家里房檐下的喇叭声里听到:“这~大队干部都注意啊~今天晚上八点开会里!”所以,大街小巷都有个童谣:
大队——开会
今天——晚上
晚上——八点
八点——开会
不知道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说起来很顺口,家里面哥哥也经常这样吆喝着。
不记得在老公社的后面还是隔壁,有个空院,我和惠琴、改便、淑勤、现平等几个玩伴们会从淑勤家跳墙进去。园子里都是草,最多的是黄蒿(我不知道学名)。
夏天,黄蒿长到一人那么高,我们就在那里开辟我们的一块天地。最经常玩的游戏是扮戏,那时候村里有个戏剧团,比我们大的一些大姐姐都在剧团学唱戏,我们年龄太小,剧团不要我们。我们就在戏院偷看,学了几招就跑到我们的“园子”里“唱戏”。
我喜欢扮穆桂英。我拔几株黄蒿,把叶子都拽了,剩下光秃秃的棍子,插在脑后的衣服里做“靠”,再在腰上系上家里偷偷拿出来的母亲做饭的围裙,手里拿上一根奶奶抽过麻的麻棍子做唱戏的鞭子……一个简单的武旦形象便出来了。不记得当时会不会唱,反正我会学着唱戏的模样“走场子”。
她们几个也会把黄蒿当话筒,唱歌曲: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满树桩……”
“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也会扯下一根草,来看“天气预报”,那种不知名的草,两个人都从头劈开,如果刚好劈个正方形,则第二天是“晴天”,如果劈断了,第二天“肯定”是阴天。不知道预报的准不准,但凡见到那样的草,必须要薅一根,“预报”个究竟。
直到听见母亲在老公社前头那条巷子里的家门口叫:“姣丽,吃饭啦!”这边就会听见:“改便,赶紧回来啊!”
我们赶紧把身上的棍棍棒棒扔掉,解开围裙,塞在裤子口袋里,几个人一溜烟四散而去,走着跑着说着:“今黑儿,来牲口园儿逮马虎儿(捉迷藏)啊”!
这就是童年的园子,给孩子们上课跑题跑了二十分钟,才介绍完。
园子二——家园
上班三天,从家门口过了六次,硬是没进家门。父亲看见我,就会调侃:“我们的大禹回来了!”
今天,我的生日,我回去上班在隔壁小卖部买了棒棒糖给学生们,往家门里瞧了瞧,没看见人,顾不上回去,就跑学校上课了。下课后,我最先想起来的是母亲,因为孩子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
我走进家门,看见母亲刚好在。我说这几天太忙,没能回来。又看她今天精神状态都很好,问了她最近药物治疗的效果也挺好,就放心了。问及父亲,得知他又出去办事了,因为回县城有要紧事,就要走。
临走时,母亲说,你今天中午咋吃饭,我说我回家再吃。突然我和母亲异口同声:“今天你(我)生日!”我还是慢了母亲一个字。母亲说怕我忘了……她说:“你爸也记着你今天过生儿里!”父亲已经在我朋友圈我的生日感言中为我点了赞。
43岁的孩子被父母惦记生日,我只能俗气的说:我真的很幸福!
园子三——校园
今天返程中。
雅丫头打电话:姨姨,你在哪?
我说:我今天有些事情,提前回家了。有事吗?你说吧!
她说:没啥事,一点小事,你下午回来吗?
我说:看时间,如果时间不允许,就得请假了。
她说:那好吧!
我听出来了很失落。但由于事情紧急,我只好没再追问。
这时候赢丫头打电话:“范老师,你在哪呀?”
我说我有些事情要回家,在途中。
她说如果走的不远,就回学校一趟,有点小事要和我说。
我虽不想回去,可这丫头特别执拗地要求我回去。
我只好返回,因为她刚参加工作,和我女儿年龄差不多,我把她当孩子来对待。我就回去了,返程中我还想给雅丫头打电话,想着一会儿去学校,见面再问。
我回到学校,看见赢丫头在学校铁门旁扒着,一看见我,打开校门,把我拉值班室,说:“给我20分钟!”
我似乎意料到了什么。
果然,从值班室拿出来一顶过生日戴的彩色帽子,拉着我的胳膊往办公室跑:“快快快,文雅他们在等着你!”
跑着跑着,我的眼睛酸了。走进办公室,一个漂亮的蛋糕在我的办公桌上,楠丫头和迪丫头在蛋糕上插上数字18,几个孩子围着我,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瞬间,眼泪不争气了,我开玩笑说:“我用袖子擦眼泪!我今天上课还讲呢,小时候没有卫生纸,我们都是用袖子擦鼻涕眼泪的!”
就在刚刚的课堂上,我给孩子们发棒棒糖,绍柯冲口而出:“祝老师新年快乐!”全班人哄堂大笑。我上课走下讲台,怡婷手达拉在下面,慢吞吞的将一个小礼品袋送给我,我用眼睛瞥了一眼她,“怪”她给我买礼物,她用相同的眼神看着我,还向我眨了下眼。下课的时候,雨嘉在倒数第二排,第一个往讲台上冲,问我下午还来学校吗?我说不来了,她眼睛红红的:“我们以为你下午课,你调了课,没告诉我们……”我说:“你们有给我‘surprise’?”
第二节上课,我被锁在了门外,我一敲门,孩子们说:“范老师来啦!”推开门,黑板上全是气球,他们一起说:
祝老师生日快乐!
……没有一个字,因为他们已经来不及写了,但这个祝福,我收到了。
这个“园子”我也生活了将近25年了,和这样一群大孩子、小孩子生活在一起,唯一能表达的,还是幸福!
今天天气晴朗,母亲每到这一天都会说:你出生的时候,天可晴,日头到房檐下的时候,你出生了……
校园里的标语映在蓝天下,格外醒目: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