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有没有搞错?公园怎么能跟世界相提并论?
可以的,请听我慢慢讲。
我这个人自欺欺人的本领一流,你没有给我讲结论,我一定会按照对我有利的方面思考。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人也一定会喜欢我, 但事实上又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某某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这些话都是从我嘴里亲自说出去的。
就在昨天,医生终于下了结论:说我这绝对是过敏,而且是对花粉过敏!于是今天我开始躲避所有的花。
昨天看了一个短片报道,说原来最适合人类的运动是步行,那种快步急行军式的走路,并洋洋洒洒地列举了此项运动的八项好处。于是今天公园里我隆重地开始了这项有益身心的运动。
我平常走路都跟梦游似的,这种快速的走路对我来说真的是头一遭呢,而且我还得躲避公园里随时出没的花朵。
感觉自己好像一条奔流的小河,急不可耐没头没脑地向前,奔流中忘记了使命,忘记了目标,就只剩下一个枯燥的执行,我在每一个茬口随机地选择方向,看到前方开的有花我也随时掉头,另辟出口,看到扫地的工人我也随时会改变方向,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思考,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人,我那样开心地想着……
以前我总有固定的路线,傻傻地跟人学广场舞,那些动作却怎么也学不会,因此我近段时间的偶像就是我前面那个大妈,每次她都能把整套动作非常娴熟而又肢体协调地展现出来,但是我不会,我一定蹩脚极了。今天我像决堤的水一样,泛滥的哪哪都是。
我翻过一座小桥,有个人,中年男子,脑袋都秃顶了,他站在桥上发呆,桥的最高处是一块拱状的石块,那里可以说站稳都不容易,但是他在那里发呆,我呼啸着经过他的身旁,我想如果我足够健壮,足够有速度,那么我形成的那股气流会不会把那发呆的男人吹得摇晃一下,哪怕只是衣袂动一下,我也会蛮有成就感的……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已经毫不犹豫地把他甩在身后了。
继续走,有一片平坦的空地,有一群人在打太极,领队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四方脸,穿一件紫色锻绒的衣服,因为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一秒钟,所以我记得他的样子,我觉得特别奇怪,打太极的不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吗?一件饱经风霜傲视风雪的样子,原来也可以是年龄年轻一点的中年人。没错,绝对不是说中年人不可以打太极,我只是觉得很好玩,因为我发现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但是我想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出现在了我的文字里。接着他借了一个动作转身去了,我也无情地把他抛在了身后。
我好像被点快进键,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不想停留,随着我的步子的节奏的不断增快,很快就有些气喘吁吁了。我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游戏好像才刚刚开始呢,一切都变得有些诡异了,当我的节奏变快,一切与我不同步的速度都变得有点罪不可恕,好像他们的悠闲懒散都成了一种堕落,所以我不断地以S型路线超越了很多人,有的人用余光感觉了我的速度就已经开始给我让路了,这让我有些得意!
还遇到一个熟人,那一刻我正直线朝大门奔去,可能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晨练,倒像是在赶车,他惊讶地问我:你去哪?我说:转转!并配合地抬了抬胳膊,接着九十度地左转而去了……
又越过一座桥,动物园门口的操场上,一群人在唱歌。我特地围着他们转了一圈,有一个人在拉二胡,有一个在打拍子,一大群人齐刷刷地把嘴巴长成O型。拉二胡的好像心不在焉似的,因为他没有像那些投入的演奏家一样随着节拍晃动脑袋,那个打拍子的阿姨,长的很像我初中时的一位物理老师,两条眉毛间有一条深深的能夹死苍蝇的皱纹。他们唱歌的地方离动物很近,我能清晰地听到老虎嗷嗷的吼叫声,我想:那些动物对他们的声音肯定是很熟悉了,我们听到的动物所有的声音都感觉是在吼叫,那么它们呢,听到的歌声说话声,是不是也都是一样的,跟我们所说的吼叫也差不了多少呢?
还去了我不常去的河边小路,和小路尽头的亭子,穿过亭子,又穿过了两道门,我的脚步撒满了公园,也没有什么多靓丽的风景,都司空见惯了的,都是些悠闲的人,我就像个行车记录仪,一路走,一路照。今天不经意地发现:原来公园也蛮大的!以前只待在一个地方,一条路线,所以觉得小。
但是,其实,公园真的可以很大,而且公园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