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东莫村》。
这部电影自我买笔记本开始就下好了,或者更早一些,在那台被我折腾了六年的台式上。很多时候鼠标移动文件名上就动弹不得了,我心里躁得慌。
今天依然很躁,脑子里闪动的每一帧都是我暴怒的样子。暴怒的原因有很多,别人叽叽喳喳讨论今天吃什么、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假笑咯咯咯。所有无理取闹却又只是我自己,可以归结到米兰·昆德拉那句话:未来是害怕的根源,谁不顾未来,谁就天不怕地不怕。
也不是人人都想成为东莫村民的,也许有个像金先生一样的读书人觉得待在村子里对他来说是一种耽误,也许有个像雨恰那样美丽的不傻的少女觉得自己的心上人不在山上在海边,也许有个像查看蜂房那样的人觉得查看蜂房和看周围的人一样腻。
他们是怕的,欲望还未经满足,不会消失。确以为然、诚以为然说得其实挺到位,捆住我的那把绳子越来越明显了,梦里开始有了它的样子。
电影完时,外面下起了雨。
那时候我是没反应的,大脑告诉我说。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所有的毛孔,成了主宰。天上的乌云缓慢地移动着,脱离它们的每一部分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它们千里迢迢来和树叶、土壤亲吻,有风,湿漉漉的叶子在晃动,枯叶则飘落下来,雨声在耳边轻柔地爆炸,有风,灌进了我的裤腿。
我冲了出去,不知道去哪儿,只顾急急地向前冲。冲出老远觉得饿,该吃一碗鱼香茄子。小餐馆里,今天的鱼香茄子有以往的两份那么多。每咽下一口,对鱼香茄子的爱就少一分。鱼香茄子和蛋烘糕是我的拯救,永远只有这两样东西能够转化成我的一部分,像补牙齿一样补全我。
回来的路上雨停了,铺天盖地的还是乌云,大树在风里摇晃身躯,岿然不动的路灯把我扯回《穆赫兰道》,在梦里,在梦里,在梦里见过你。Priest写魏之远的一生就是一个个“颠倒而又尖锐的执念”,执念大多看似要别人来成全,但终究是自己。我在一条路上来来回回这么多次,按位移算就是原地打转,我还没走尽兴,心中林泉尚未见到,拿什么来远慰此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