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九九七年这次豫东农村交流电的普及使用,贾庄小学也通上了电,不仅如此,还在校园里安了个对口抽,同时给每个班级配发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和两个绿色的瓷缸子。
从此,每逢下课,每个班最后排的男生第一件事就是提着水桶疯似的跑向对口抽,接满水后赶紧提到班级。全班男生都开始玩玩老虎杠子鸡,输者就喝一瓷缸子凉水,每个男生几乎在每次课间都会喝上一肚子凉水,即使不渴的也会撑着喝上两缸子。
喝水难是贾庄小学的一直以来的老大难问题。如前文所说,贾庄小学是建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坟场中间,距它最近的老郝集村大概有七百米左右。学生渴了只能得忍着,如果实在忍不了就得跑到南面的老赫集村去找水喝。自下课铃响起时开始拼命跑,到了老郝集村还要一家一家的找水,首先这家的大门得碰巧开着;其二这家的压水井不需引水能压出来水;其三,这家还得没有大狗把门。来回路途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还是迟到,那个年代迟到是会受到惩罚的。
一九九八年五月,我们班的麦假取消了,因为要全力备战小学升初中的考试。终于要离开贾庄小学了,今生我唯一不怀念的母校就是贾庄小学。在这里我没少挨老师的打骂。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过几则老师体罚学生的新闻报道,我第一反应是这也算体罚?第二反应是如果按照新闻上的这些老师因此受到的处分为标准,我当年的几个老师就是枪毙也不过分。
在贾庄小学四年里,我也没少受学生的欺负。受学生欺负这点有必要说一下,有的是因为真的打不过人家;更多的是因为人家兄弟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我弟弟又太小,帮不上忙,再者我从没想过让我弟弟参合到我的打架中。小王庄战场虽然有五条不成文的规定,但是没有规定亲兄弟不可以帮忙这一条。
在贾庄小学有两个姓氏惹不起,一个是来自学校北面吴庄村的赵姓,一个是来自学校南面老郝集村的郝姓。这两个村离学校最近,村子大,上学的学生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有组织,有领导,有领导就比较团结。同时这个领导者是在长期的打架中逐渐产生的,能让同村同姓者人心悦诚服地尊为老大。老大一般是五年级的学生,否则五年级的很难服他。老大一般都讲义气,郝、赵两位老大也例外,只要本村本姓学生和人打架,他们都会无条件带领本族人去帮场子。
我在上小学四年级时,不记的为何有一天和同班的郝喜安打起来了,相约放学在学校门口等着。放学后,我俩在学校门口的操场上开打了,当时周围的观众全是老郝集村郝姓学生。他们一个挨着一个手扳着膀子把我俩围在中间,同时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齐刷刷地喊着“嗨呦,嗨呦……上文曾提到我单挑从没怕过,此次也是如此,在打斗的过程中郝喜安蹭着了一个围观者,这个围观者蹲在地上捂着被碰“伤”的部位痛苦地呻吟了起来,等呻吟地差不多了,就气呼呼地站起来直接加入战团。我当时问他:“他碰你的又不是我,你为啥打我?”他回答:“你不推他他能碰到我?”此架的结果是我惨败而归。
在战败回家的路上,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报此仇,然而没想到没几天就有人替我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