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爷子胸骨骨折的第十天,也是炼狱的十天。
自从骨折,因为疼痛与焦燥的原故,老爷子的血压升到180多与90多,原本一天一颗的压降药调为早晚一颗,才勉强把血压降到140与90左右。
老人的血糖升得更为离谱。平日早中晚的饭前门冬注射量为12个单位/每次、每晚9点临睡前甘精的注射量为12个单位/每天,自从骨折后,这个剂量再也压制不住井喷的血糖,升到空腹二十几。
医生紧急调整胰岛素的剂量,把早中晚临睡前的注射量全面调到16个单位/每次,血糖依然降不下来,仍是空腹二十几的状态,这让我们很焦灼。
饮食以菜为主,沥米饭每餐只吃了小鸡蛋大一团,哪来那么高的血糖?不得己的医生,只得另加了两种口服的降糖药,来配合降糖。
胰岛素的注射量加得那么狠,口服的也加了两种,可恨那空腹血糖仍居高位,在十八、十九。
血糖值如此反常,我们也焦,生怕老人的并发症一拥而上地吞了他。
白天还好,有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有送饭送菜的我们,有逗他开玩笑的护工舅母,总能把时光打发一截。最难熬的是晚上,大家都休息了,老人骨折的疼痛便无限放大,一声紧接一声,妈啊娘地叫唤起来。
叫得实在恼火,就喊护士打一针止痛的。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从前天开始,我们可以碰一碰他的手,可以拉一拉他的床单,这在先前,绝对不可以!还没挨上,就娘啊娘地叫唤起来。
昨天,医生撤走了那个数据监测仪,只留一个氧气。更为惊喜的,老爷子的血压降了下来,降压药的剂量重新调到每天一颗;血糖的检测值也逐渐下降,注射剂量调回曾经的12个单位/每次,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晚上叫唤的程度减轻了。为了让他觉得有人气,晚上总开着电视睡觉,他闹得就少了,只苦了陪夜的舅母。
每天,39~40度的火热天气实在恼火,我们天天穿梭在火炉中,汗水滴答地送饭送菜、跑进跑出,但我们更感谢做护工的堂舅母,接屎接尿,洗洗刷刷,可谓尽心尽力。
为了让舅母休息一下,我们在老爷子跟前时,喂汤喂饭,尽量自己做。
舅母是我们的亲人,吃喝、工资上我们宁愿亏自己,也不亏她。舅母也当我们是亲人,竭尽全力地照顾她的堂姐哥。
老爷子的疼痛逐渐缓解,空闲时,他们老兄妹会相互对骂。老爷子骂舅母:那猪的脚怎么长得那么高呢?高个子的舅母说:猪的话,是骂人的!听得我也忍不住地笑起来。
炼狱的日子渐渐缓和,老爷子的状况也渐渐好转,我们那被拧着的心也慢慢舒展。
愿老爷子一天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