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三个月,我开始慢慢地拾起了写作的爱好。从开始每周写一篇,到后来一周能写两篇三篇。抛开所写文章的质量不谈,对我来说能够坚持每天写一点确实已是很大的进步。
一件很可笑的事情是,多年来我一直标榜自己是喜欢写作的,并且对此深信不疑。但是自从高考结束再没有写作文的硬性要求之后,我已经很少拿笔认真写点什么了。我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停留在口头上,是自己编织的也迷惑了自己的一个虚假的印象。
01
我对于写作的喜欢可以说开始于少年时期,那个时候也许是真正的喜欢。小学三四年级开始写作文写日记之后,我就对这种通过文字记录生活表达感受的方式特别着迷。对别人来说特别头疼的写作文,在我看来就是一种享受。我喜欢在各种本子上涂涂写写,写故事写感想;五年级时还写了几首诗,被老师赞扬的时候特别开心。
那时候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写很美的文字给大家看。可是没有人赞成这种想法,连老师也说当作家是不挣钱的,所以还得好好做功课,将来考个好大学才是正确的路子。我依然很喜欢写东西,但是很少给别人看了。
初二那年的暑假,我去同学家玩,在那里看到一本厚厚的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当时我们在农村,文化条件非常匮乏。整个的环境是很少有人读书,也基本上没有人去主动买书。大部分人家除了孩子上学用的课本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别的书了。
同学家那本小说,是她上大学的姐姐放假带回家的。她已经看完,所以很大方地借给我带回去读。那是我第一次读那么厚的书。我读得很有耐心,也特别投入,几次被韩新月的遭遇和她与楚雁潮的爱情感动得泪流满面。因为一本书我对于那个暑假印象极为深刻。
后来我去还书的时候与同学的姐姐就书里的人物和故事讨论了很久,她告诉我写这本书的人是一个女作家,叫霍达。她还写了好几本别的小说。那个姐姐告诉我霍达写《穆斯林的葬礼》的时候非常投入,几乎把自己当做书里的人物来体会主人公的经历和感受。所以写的过程非常痛苦,她甚至需要准备一些药物来防止自己因为太过悲痛而病倒。
听说我想以后当个作家,姐姐就很严肃地跟我说当作家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并且不会太挣钱。而且很多作家因为常年伏案写作导致身体健康出现问题。她还引用了另一个著名的作家路遥做例子。当时我还没有读过他的书,姐姐说路遥写的甚至比霍达还要好,但是他因为写作体力过度透支而生病,已经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有些牵强甚至荒唐,但在当时我还是信了。因为我在读《穆斯林的葬礼》的时候已经感受到那种锥心的痛苦甚至是绝望了,更何况是写出来呢?
就此,我基本上打消了当作家的想法。虽然还会跟别人说我喜欢写作,但是这种喜欢只能打引号了。
02
结婚之前我和老公一直都自认为是特别喜欢小孩的人,觉得每个孩子都是世间天使一样的存在。我们喜欢给朋友亲戚家的小孩买东西,带他们玩;每次在外面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也总是忍不住停下来,一边看一边羡慕:好可爱的孩子啊。那时候我们俩就商量着结婚以后一定争取生两个宝宝。
可是后来当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生活瞬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颠覆了我们对于孩子的全部认识和感觉。在各种哭闹和手忙脚乱中,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准备一下子就坍塌了。第一年最累,累到我都不想去回忆。尽管有我妈和婆婆轮流过来帮忙,可是仍然有很多事情必须靠我们自己。
整个第一年包括之前的怀孕后期,我没有睡过一个整夜觉。每天都特别疲惫,真的怀念没有小孩的时光。有时候宝宝哭得厉害了,我就容易心烦,脾气也开始暴躁。老公平时工作比较累,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夜里宝宝一哭他就醒,根本没法睡好觉,只好申请去睡小房间。
另外他还逐渐暴露出他缺乏耐心的一面,哄孩子几分钟哄不好就赶紧交给我或者外婆奶奶。而且他一时也不愿意放弃打游戏的嗜好,总是忍不住,抽空就玩一会儿。可是有了宝宝后家务活立刻翻了不止一倍,我因为自己很忙而感到不平衡,不自觉就变成了那种眼里容不得闲人的悍妻。
我虽然也能理解老公的情况,但每当夜里独自起来给娃喂奶换尿裤或者泵奶的时候,还是经常会觉得有些孤独和不满。以前很甜蜜的两个人,开始时有争吵。
有一次我们两人吵得很凶,相互指责对方对宝宝缺乏爱心不付出;彼此都给对方罗列了好几条意见,有理有据。以致后来我们竟不约而同笑起来,终于承认:看来我们都不能算是真正喜欢孩子的人。
这种情况大概在很多年轻夫妻身上都能找到痕迹,很多人可能经历过这样的转变并且深有感触。
当然,对于自己生的孩子,喜欢不喜欢不能成为一个借口。作为父母,我们需要把责任承担起来。
03
这件事让我忽然联想起“叶公好龙”的故事来,虽然故事看似荒诞,但是却生动地反应了人性中的尴尬。生活中这样的例子也俯拾即是,而很多时候大家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
朋友L是一个85后的萌妹子,她的微信头像和朋友圈经常会放一只萌萌的猫咪或小狗的照片,并写很多特别温暖的关于喵星人和汪星人的文字。而且她还经常会买猫粮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并多次转发帮小狗小猫找主人这样的信息。久而久之,她成了朋友堆里公认的超级喜欢小动物的人。
但是她自己并没有养过小狗或小猫。私下里她曾跟我说,其实她很害怕小动物。每次去喂流浪猫的时候,当猫咪为了表示感激和亲近而想靠近她,在她腿上蹭来蹭去时,她就会不自觉地要躲开。为此她感到很惭愧,但是她真的害怕猫咪身上会有寄生虫或病菌。
这些都可以理解。最怕人们因为自己所谓的喜欢而沾沾自喜,却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而检验是否真正喜欢的一个很好的标准,大概就是遇到困难或问题时,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地喜欢,并为之付出努力甚至辛苦也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