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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晨出发,与月光挥挥手,与路灯告别,与阳光拥抱。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早晨,我从灰蒙蒙的光里出发,我走在R城的某个小巷子里,当我爬上城墙的时候,这里开始有阳光。
阳光斑驳,光怪陆离,有三个很老的老者走在我前面,破旧的衣服,苍老的面容,他们和拾荒者无关,和流浪无关,他们在逃亡,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他们身上是很大的布袋,还有被别人丢弃的各种不再食用的东西。
那时候还很小,还不够强大,心里总会同情,总会不知所措。
你想帮一个人,你会发现你自己其实也东奔西走;你想写一个故事,你会发现你忘记了纸和笔;你想大醉一场,身边已没有那个可以带着你回家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遇到一个画画的姑娘,或者我都已经忘记了那个祁连山的姑娘,她以前总是重复的问我几个问题。
她:“楚河,你在干嘛?”
我说:“没干嘛,我在看风吹罢了。”
她说:“哦,你别发神经。”
我说:“嗯,是风吹痛了眼睛。”
总是这样,思绪万千,在这里会想起他处,和她说了再见,我就想起在边境的日子,那时我天天想着赶忙回家,去大理,去走那些时光里有风穿过的街道,巷子。
那时也有个朋友,她叫婉晴,婉晴那时整天给我推荐歌曲,多是纯音乐,可惜那时我喜欢汪峰。把像梦一样自由之类的歌曲天天挂在嘴上,对婉晴说的风居住的街道不闻不问,后来婉晴一气,把我的文字拿去朗诵了配上风居住的街道给我发来,我就不能自拔,从此对纯音乐的喜欢一发不可收拾,婉晴经常说,楚河,你真是个奇男子。
我就说,啊呸,我在这里寂寞得都想和蚊子说话了。
婉晴就说:你说吧,那样母蚊子就迷上你了。
我说:听到我的风铃声了吗?
婉晴就说:楚河,可以来见见你吗?
我说:这里连个巷子都没有。
婉晴就说:楚河,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我说:结吧结吧,婚后赶紧生三个胖娃娃。
婉晴就说:楚河,你混蛋。
后来时光就停止了,在我挂在客栈里的那串风铃声里摇荡,挂在我经常躺的那棵树梢上,留在婉晴念的每一个文字里。
那个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和我一样。她也在路上,假如没什么意外,她可能是我所遇到姑娘中最无法定义的。
她叫细雨,我也是在很早以前的路上遇到她的,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忘记了她以前的爱,逃避着现在的爱,爱着未来的爱。我就说:啊呀,兄台,你可是梅开三度了啊。
她就说:你懂什么呀,没大没小的。
我就说:谁让你精神上的爱如此铺天盖地呢。
她说:再说我就把你丢这里了,不要你了啊。
我说:没事,和那个他一样,你精神上要我就可以了。
她说,你说什么呢。
她扔了我一书。然后把眼睛瞪得像是,像是平时她的两个眼睛那么大。
她以前爱的人叫梧桐,梧桐不是种在路边的那种,用她的话说是可以让她放纵的那种,结果她在梧桐那里成了姐。她放纵着梧桐的所有放纵,后来这放纵的爱终究真的放纵了。
她就哭,她说她曾经想过去死,可是她又坚持着希望在行走的路上看到他,看看他的脸,躲避她的眼睛。但又她果断把自己嫁了,嫁了一个爱她的叫云的家伙,她说,每次看云的脸,都怕看到云的眼睛。后来还是一拍两散,各表一支。
我终于穿过闹区,独自走在马路上,路边许多房子正在建着,我爬上去对面的石桥,我站在桥中央,看着脚下的逝者如斯,时光远去。
还好细雨是个强大的女子,她不辜负我对她高于一切的期盼,她又爱了,这次她爱上了涛,涛是梧桐和云的综合,她每每说到涛都会给我发些比较得意的图片,恨不得立刻跳到涛的怀里,恨不得涛在她那我不介意和她走一路的脸上来啪的那么一下。
只是每每说到最后都是一个让我无可奈何的感叹。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也都一直在路上,只是她的在路上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她可能是在寻找爱,而我不一样,我在寻找时光,寻找山高水长,寻找一些可以让自己和解的答案。
我终于找到一处天台,我躺在上面,看着此刻离我最近的天空,看着满天繁星,我就会想许多东西。
我们应该怎样与时光握手言和,我们应该怎样与离开了的爱人微笑拥抱。怎样在每一个同样的早晨去发现屋檐上那朵云的不一样,怎样去攀每一个年轻时的高峰,怎样在岁月里安静的老去。
我突然就听到了那个被我挂在大理城墙上的风铃的声音,它还是一样的在风中摇曳着,它代替我守护着那里的残缺。或者我始终还是会回去那里,去听那一段张扬,去拾回那段岁月,以我的个性还可以站在城墙上唱“至少有十年,我不曾哭泣……
我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让时光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我,下面的巷子里许多人来人往,我扶着天台上的栏杆,从连成一片的屋顶上看过去,黑夜被霓虹照得五光十色,我看着这些繁华想着那些苍白,巨大的无力从心脏里涌出来,我听到一群人在下面呼喊,他们说:楚河,我孤独。
楚河,告诉我,是不是生活马上就不会那么让人压抑了。
楚河,是不是明天我可以骑在彩虹上飞呢?
我惊慌失措,把头露出去,可是他们都没了,我于是安慰自己,我说,那是错觉,肯定是太累了,可是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得如同就像是我曾经在T城捧起你的脸,告诉你,没事,天马上就亮了。
我们总要挣扎,走在阳光下。
去追那些追无可追的前程,去解那些根本没有答案的难题,去掬一捧清澈见底的流水,去走一段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穿过黑夜的路。
然后接着在一个人的时候把自己剖开,直到把自己看顺眼。
从箐口开始走,走过荒无人烟,经过拉帕海,穿过草原,进入村庄,在黑夜里往住的地方赶。
一些你没见过的花在山岗上开,一些你不明白的仪式在烈日下举行,一条没有起源没有终点的小河在草原上流淌,一些没有声音的脚步在星空下发出声响。
所有的一切都在旅途中,来时不明所以,等他日将在时光里开成璀璨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