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艺术人生》有一次访谈,朱军问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王志文:“怎么还不结婚?”
王志文回答:“没遇到合适的。”
朱军好奇问他:“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
王志文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说:“就想找个能随时随地聊天的。”
“这还不容易?”朱军笑。
“不容易。”王志文说,“比如你半夜想到了什么,你叫她,她就会说‘几点了?多困啊,明天再说吧’。你立刻就没有兴趣了,有些话,有些时候,对有些人,你想一想,就不想说了。找到一个你想跟她说,能跟她说的人,不容易。”
小时候听王志文说这句话,我是笑着的,长大后回味起来却沉默了。因为真的体会到,找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不难,但找一个可以随时随地聊天的知己,真的不容易。
几年前我还没毕业,因为演出话剧,认识了比我小一届的同学小赵。
当时小赵长得很漂亮,我和她聊得很欢,加上两个人都喜欢玩游戏,久而久之就在一起了。
大学宿舍男女分公寓住,各有各的wifi。我们都有晚上QQ语音的习惯,称得上是怪癖吧。
有一次时间已经挺晚了,我没注意到她已经睡了,心里突然想到,毕业后两个人该怎么办,于是突然开口问她:“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她被我的说话声猛然惊醒,从耳机里露出不耐烦的声音:“你会不会尊重人?我都睡着了,你还说话?”于是迅速把麦挂掉了。
我虽然一个劲儿地在QQ里道歉,但心里有些失落。第二天和她出去吃饭,她也仍是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找一个随时随地能和你聊天的人,彼此该有多大的默契。
大四毕业那年,我当了记者,小赵因为比我晚一届,还没毕业。当时她来到我们单位实习,做了一名新媒体编辑。
因为刚毕业,很多工作的东西不明白,加上自己确实在为人处事的能力上有欠缺,一直没能转正,在工作中也被同事说起闲话。
“你看那个小鲜肉,刚来这里怎么连这都不会?我真是服了他了!”有人悄悄地和别人议论着我,但这样的话再小声,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有些失望,下班后和我去车站,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虽然她对讲闲话的人很不满,但也对我的表现有些失落。
不成熟的男人吧,总想着去一味地辩解,去较真,谁不希望得到另一半的理解和包容呢?于是我就说,自己刚出来工作,很多东西都不懂,真的没必要对我这么失落。我们还吵了一架。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件事也成了她心里的一个阴影。
其实这就像是晚上把一个人叫醒,她是耐心地倾听,还是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睡觉一样。找一个甘愿忍让、妥协与包容你的人,真的不容易。
生理学中说,人分手后由于多巴胺等激素还没有消退,会经常想到已经离开的人,这个过程很痛苦,作用的大脑区域,就和瘾君子戒毒时作用的大脑区域是一致的。所以从科学的角度说,如果分手了,最好是快刀斩乱麻,否则后续的过程,就相当于“复吸”,很痛苦。
由于当时我分手的几个月,内心胆怯与懦弱。并没有彻底地把她“拉黑”。那时她已经大四快毕业了,到了一所学校实习。不久后她转正,做了语文老师。经过三个月的成长,她工作上懂得了很多。
有一次我和她聊,心里还有些藕断丝连地想法。想着以前,她老对我说,希望我有一天能开车接送她上下班。心里也考虑到虽然先买一辆会贬值的东西并不理性,但家里条件还过得去吧,毕竟这样做也是为了浪漫。毕竟,陷入爱情旋窝的人,哪个智商不会下降呢?所以当时我还傻傻地对她说:“能买车了,准备交首付。”
她反倒觉得,人要多看重结果,我这么说其实都有些不成熟。她说的话其实都不无道理,但并不了解的是,我这样说是怎样的含义。毕竟有些男人想挽回一段感情的时候,总会暴露出一些外人看来很幼稚的样子。
后来我去散步,想了想,在这个年龄段,我们都是逐步成熟的人,没必要用老生常谈地岁月沧桑去抚慰同龄人的心。而我和她,其实谁的角度都是对的,只是彼此聊不到一块儿,不能成为枕边人罢了。
人要豁达地看待感情,看待人生,渐渐地,我也放开了。
我谈过两段感情,虽然不多,也不长,但对方都问过同样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曾幼稚地对其侃侃而谈,甚至把对方的优点都夸一遍。但将来有一天,我遇到了妻子,她要是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会简单的回答她:“我喜欢你能半夜醒来,听我倾诉。”因为尽管双方都想着每天传递遇到的快乐,但实际上倾诉的很多都是不快。能耐心地倾听对方吐槽和抱怨的人,难寻,能半夜被你叫醒都能听你倾诉的人,更难寻。
男人常说红颜知己。找一位有颜值的妻子固然重要,毕竟那是男性的本能,也是对下一代负责。但更重要的,是找一个能随时随地聊天的人,因为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那个人负责,这样的人和你的心灵、生活合拍,适合你,和你对等,才是你的灵魂伴侣,是你一生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