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呼兰河传》

薄薄的短篇小说《呼兰河传》,是一本对我影响非常非常大的小说。第一次读这本小说的时候,我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之后,我一读再读。萧红是我非常喜欢的女作家,在我看来,萧红是和张爱玲齐名的中国最优秀的当代女作家。

由于小说题目的“河”字,我想给大家讲一个和“河”有关的文字故事。大家一定听过电影《上甘岭》的主题曲《我的祖国》,这首歌的第一句话极具感染力“一条大河波浪宽”。大家有没有想过歌词里的“一条大河”是哪条河呢?

歌曲作者乔羽说,这条大河原本是特指长江,但是在歌曲中,并没有以“长江波浪宽”起势,这样写,是因为每个人的家乡都必有一条河流,以“一条大河”开头,会让人想起自己家乡息息相关的河流和乡土,更加有亲切感。(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9040809)

这个故事引发了我今天想讨论的第一个主题:故乡。

《呼兰河传》是一部自传性质的,以故乡和童年为主题的小说,通过一个孩子自述的口吻,描写了呼兰河这个小城里的人和事。

本书一共七个篇章,主要讲了七个不同话题的故事。在这里,我用的是“话题”,而不是“主题”,是因为我对每个篇章也无法准确地概况主要内容,每个篇章由不同的琐碎和零碎的故事串联而成,读来却让人意犹未尽。

这本书,很像一个说书的人在给你讲故事,这个说书的人,既像是一个白发老人,又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这本小说讲故事的语气,总让我想象是我姥姥在我面前,搂着我,絮絮叨叨地回忆她童年的种种生活,毫无逻辑地从村东头家的大姐讲到村西头的老太太,一个话题刚说完,又蹦到下一个话题;又像是我几岁的妹妹在和我说话,用童稚的语言,去观察那些她能理解的,和不能理解的事情。

《呼兰河传》的独特之处在于,1.它成功地通过孩子的视角和说话方式描述了一个小城人物的生活;2.它是县城乡土生活的代表作,从这篇小说里,我们看到了一个闭塞县城里的人的生活内容和人物的性格。

一部好的小说,是记录时代的文字版的照片和纪录片。从这部小说我们知道,在民国初期的呼兰河,晚上大家看晚霞,壮观的节目有跳大神;逛庙会,庙会里面的女孩子如何相亲,多么羞涩,等等。《呼兰河传》刻画了众多代表性的乡村人物,一个好的作家,只需要寥寥几笔,就能把人物的性格写的栩栩如生,这部小说里有独生儿子落水而死而疯了的卖豆芽菜的女子,教“我”念书的祖父,买麻花的孩子。

除了这些,小说里还描写了一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封建愚昧,比如被活活饿死的又被人遗忘的出生的私生子,有一家被买来的团圆媳妇,被虐待致死,还有拿针刺“我”的手的祖母。

《呼兰河传》调动着人们复杂的情感,读这本书,我心里五味杂陈。刚一开始,我对小说里小女孩看似无忧无虑的童年,忍俊不禁,好像我们每个人的童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做着一样的玩玩闹闹的小游戏,对成人的世界有着同样的不解和期盼;读着读着,我却觉得悲凉和为故事中的人物揪心,感叹命运对人的捉弄和人的无力抵抗;小说的结尾,却又描写了一个在旁人眼中命运不幸,而自己却浑然不觉,充满生命力地活着的人(冯歪嘴子),又让我在凄凉中生出了很多期望来。

我觉得这部小说中,萧红的语言风格是运用大量白描的手法,用坦率的,夹杂口语化的,而且有些散文化的语言叙述故事,同时,夹杂一些自己的议论。

我想说说作者萧红。我觉得萧红,是和张爱玲等肩的文学贡献最高的女作家,是一个浑然天成的作家,是一个旷世奇才,靠着天赋写文章,读她的文章,我只能拍大腿,原来文章还能这么写,文字还能流淌得这么朴实和灵动。

我觉得这部小说,是一个分析萧红性格特征的好媒介。大家都知道萧红是一个短命而一生多波折的人,通过搜索引擎,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萧红的经历,可是我们却无从知道她的性格、情感和对待生活的态度,这本小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我们了解萧红。

《呼兰河传》成稿于1940年,当时萧红年仅29岁,客居在香港,已经遭受了父母抛弃,情人抛弃,自己的孩子夭折,自己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境遇。很快,1942年,萧红就去世了。在被蹂躏的生活里,萧红写了这本书,回忆自己的童年,写了爱自己的祖父,陪自己玩儿的小伙伴,虽然这部小说的基调有荒凉、有不幸、有愚昧的百姓,可是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这座城里逆来顺受,苦中作乐地生活的人。

尤其是文章的最后篇章,花了浓墨描写的人物冯歪嘴子,虽然贫穷,却疼爱老婆,在封建的小城中被看做异类,老婆因为难产而死,大家等着看冯歪嘴子的笑话,觉得他一定挺不过去,他却毫不在意,依然觉得生活是充满希望的。

有这样一段描写冯歪嘴子的话:“他虽然也有悲哀,他虽然也常常满含着眼泪,但是他一看见他的大儿子会拉着小驴饮水了,他就立刻把那含着眼泪的眼睛笑了起来,他说:‘慢慢地就中用了。’”


这一个篇章用一句简短的描写冯歪嘴子小儿子的话结束“微微一咧嘴小,那小白牙就露出来了。”好像给了看似绝望的生活无限的期盼。

在饥寒交迫中,萧红写了一部以温情的方式结束的,充满了酸甜苦辣的小说。这让我推测,萧红一定是一个不服输的,乐观的,充满生命力的,被生活的黑暗打不到的人。

《呼兰河传》是一部我反复阅读的小说,它影响了我的方方面面,它除了告诉我如何写文章,如何把观察到的生活内容写成故事,如何用口语,普通的白话写故事,最重要的是提醒我保持儿童的赤子之心,用热腾腾的生命力,面对生活的狂风怒浪。

现在,我想和大家讨论几个问题。

1.大家的故乡是哪里呢?如果以故乡为主题写一篇小说或者文章,大家会写哪些内容呢?

2.大家对童年还有哪些印象呢?如果以童年为主题写一篇小说或者文章,大家会写哪些内容呢?

3.大家眼里哪位作家是艺术成就最高的呢?你最喜欢她的哪部文学作品呢?这部文学作品给了你哪些影响呢?

4. 萧红是一位英年早逝的作家,她只活了短短的31岁,却为后世人留下了丰厚的精神遗产。在大家眼中有哪些让你们非常遗憾的短命,却才华横溢,若是能够更加长寿,必将在自己的领域有更加辉煌创造的人呢?我能想到的是王勃和莫扎特。

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一篇我非常的萧红写的喜欢的散文,这篇短文虽然短,却给了我很大的影响,叫《永远的憧憬和追求》。我想借这篇散文的题目,表达我对大家的祝愿,希望大家对今后的生活,都能保持“永远的憧憬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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