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踩到故乡的热土,我的耳边总是能传来姥姥由远及近的呼喊声,那可能是我相隔数里外听到的最亲切的声音,我已经能看到我的姥姥用巍颤颤的步伐一步一步跑过来,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体验了奔跑到的乐趣,眼睛里冒着激动,喜悦,更多的是这么多时间里积攒的思恋和期盼。
姥姥平时不怎么好动,也不怎么说话,唯一爱好就是和老头唠唠嗑,斗斗嘴,然后有模有样学着老头年轻时候干过的荒唐事,这时老头就放声大笑有时兴致不错的时候也会小哼两首戏曲,看着老伴忙上忙下的样子,时而不时的奚落两句,彼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斗了这么多年嘴,姥姥每次见到我们回来总是会象征性的把姥爷奚落到一边,然后和我们神采奕奕的描述着张家村子李家村子的事情,语调激动的仿佛是自己感同身受,我们一帮小辈忙在一旁附和着,积极响应老人家的情绪,听完以后点头拍掌,称赞是到。
老人家平时养养鸡鸭,种种蔬菜,自给自足,倒也过的与世无争,不忙的时候坐在自家土坡收到,眼瞅着远方铁路轨道蜿蜒的向前延生,远方浓雾遮挡下的白山,仿佛山水画中未展开的卷轴,老人呆呆的望着远方,嘴角微微翘起,低声楠楠了几句,分不清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悠长的岁月。
岁月是一点点侵蚀着姥姥的额头,没人的日子姥姥就呆在屋子里,将门半掩着,听着悬臂老钟滴滴答答的机械声,沿着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线,看着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下来的屋子,桌上的做的一堆吃的,头倚着桌子,眼睛无神的看着卷缩在墙角的猫咪,时间如定格般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