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交征利而人危矣

对于很多聪明的成年人来说,“义”和“利”还有什么可辨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所谓“义”只是在上学时用来答题的,成功后用来装点门面的,说说可以,

但是千万别当真。只有“利”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小到个体生存大到国与国间的角力,丛林法则告诉我们,个人利益才是生存的第一要义,哪怕是人际交往,也得掂量掂量对方的可利用价值,国与国之间更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利益,我是聪明人,我知道这最终的真相。可是拥有终极真相的你快乐吗?你充实吗?你能享受人生的愉悦吗?

我知道这世界存在我想象不到的多样性,有人可能非常享受在争夺利益时的杀伐决断,硕果累累,但上帝没有赋予很多人这样的基因。

当利是以群体面目出现的时候,比如追求国家利益,公司效益,这种逐利性让整个群体有极高的效率,让置身其中模糊的个人有一种安全感。

但当利成为个人行动准则的时候:

利需要你有价值,如果你没有使用价值,在有些人眼里,就不配称之为人了,你的被践踏被侮辱就理所应当了,因为你不能被他们用。

利需要你去争夺,不管对方是陌路人,还是至亲好友。

利需要你永不满足,因为有更高的利在吸引着你。

利能反噬你,因为你的下属你的孩子在看着你,学着你。

你确定你愿意交一个唯利是图的朋友吗?你愿意和离婚买房的人共度一生吗?你卧病在床时,你那个人利益绝对优先的子女会怎样照顾你呢?细细想想这是怎样的丛林,在这样的丛林里,个人汲汲追求的安全感就荡然无存了。

这时候,我们不妨回头看看“义”,这是没有信仰的我们仅有的信仰了。


附: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谒见梁惠王。惠王说:“老先生,您不远千里而来,将有什么有利于我的国家吗?”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孟子回答道:“大王,您为什么定要说到那利呢?只有仁义就够了。大王说‘怎样有利于我的国家?’大夫说‘怎样有利于我的封邑?’士人平民说‘怎样有利于我自身?’上上下下互相争夺利益,那国家就危险了。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千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杀掉国君的,必定是国内拥有百辆兵车的大夫。在拥有万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千辆兵车;在拥有千辆兵车的国家里,这些大夫拥有百辆兵车,不算是不多了,如果轻义而重利,他们不夺取(国君的地位和利益)是绝对不会满足的。没有仁的人会遗弃自己父母的,没有行义的人会不顾自己君主的。大王只要讲仁义就行了,何必谈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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