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现在的季节要晚些
已经开始了寒冷，
校园的冬青结满低矮的霜。
大巴车连夜飞驰，越过涵洞、高速路和村庄，
灯光和喧嚣都被甩在后面。
凌晨三点，我们在天安门前集合，
高大古老的建筑只有漆黑的影子，
一夜的疲惫早已忘记，
不虚此行的人们，要赶在天明之前看升旗仪式。
零散的游客开始在广场上聚集，
像我们一样。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掩盖内心的好奇
在偌大的空间窃窃私语。
我去找一个卫兵攀谈，
他说他十七岁，老家在湖北。
他屁股后面的对讲不时发出沙哑的声响，
在近旁，庆祝节日的花朵还保持着鲜艳。
靠着浅薄的常识，
我想象着，有一条中轴线，
穿过我们身后的门洞一直往北。
在帝王的宫殿，
曾有个叫溥仪的皇帝
在大院里学骑自行车，
距离我们脚下的位置，需要行走近一个世纪。
天将明的时候，黑压压的人头望不到边际
旗杆下拉起了警戒线，
仪仗队的步伐声开始由远及近。
无数闪光灯忽明忽暗，
我们被浪潮控制，找不到自己。
一切都被伟大和庄严震撼，
万人屏住了呼吸。
就是在那样充满期待的刹那，国歌声想起
肃然起敬。
一种神圣穿越我的身体，包裹我的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