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的手指伸进头发的层峦叠嶂中,轻敲着似青钟般的头皮,或揉或推,方使忽来的偏头痛减轻疼痛。
闭目养神,不料昨昔的轻烟画轴,迎思舒展,袅袅娜娜,氤氲四围。如小桥流水的悠悠古镇,如春意盎然的花田草原,如一望无垠的天海一色。林林总总的景致,繁华与苍荑共存,冷酷与温婉同生,这就是万物的包容与独特性,要不怎会有 "草木有情皆长养,乾坤无地不包容。"的阔达容他性呢。
惯于独自行走,或源于小时过于懂事,或是早已扼杀了追逐喧腾的欲望,只饮一壶孤寂的春茶,默然斜看朝升暮落,春华秋实,夏盛冬蕴。
曾以为这样安宁无欲的行走,也可岁月深情,温柔白头。以为再大的繁华,也抵不过你侬我侬的一粥一菜素朴,想象着婵娟的模样以及童话似的风月娟然。
愈向岁月深处行走,破碎的琉璃梦原愈加激烈,犹如行走在茫茫冰原上,走着走着,脚下的冰裂纹向四面八方开裂,无法回头的单程行途,使人不得不一直往前行,直到跌入冰与水的沼泽里,无复活。
在冰水的窒息空间如永无天日的黑洞,歇斯底里的哭喊毫无用处,黑暗与寒冷将牢牢裹挟于你生的希冀,万念俱灰,或行尸走肉,成为生活中唯一存在的灰色航线。
食不知味,生无可恋,以为余生就这样只关寂冷,不见春暖。冰冷是我的血液,冷漠是死灰的心脏,抑郁是无法剥离的肌肤,将自己锁在举世皆睡我独醒的边缘界面。
就是这样颓废而颓废,厌生却不厌世,全然自生自灭。不曾想,遥远的你,如暗夜里的一道光亮,透过厚积的云层,把薄明洒在我一潭死水的纹路,泛起波澜晕散的涟漪,漾漾层层,扩散开来。
她讨厌,甚至拒绝那无由来的接近,仍以冰冷的冻石相对炙热春暖的融化。先是从一棵草的嫩绿蔓延,腐蚀她无尽灰色领地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