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年，很暖
几毛钱的压岁钱能高兴几天
小时候的年，很俭
提着灯笼捡鞭炮被雪映红了脸
——题记
作者：刘娜
修改编辑：姚遥
01
小时候的年
过的就是新奇和新鲜
物质匮乏的年代
过年，是最大的企盼
父亲迎着雪花赶集
尼龙袋里背回平日难见的物件
五颜六色的塑料袋里
装着，色彩缤纷的水果糖和糕点
鲜艳喜庆的年画上
张飞和关羽手握利器怒睁圆眼
一把劣质的塑料花
插在舍不得扔掉的酒瓶
能点亮贫寒之家的整个新年
全家人去相馆照张相
紧张得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自然
02
小时候的年
过的就是开心和嘴馋
小孩子一天往灶房跑几遍
总想偷吃点白馍或肉干
小年过后开始杀猪宰鸡
没有冰箱的年代
大鱼、大肉和熏肠
都要在院内的老树上晾干
妈妈蒸花卷，做麻花，炸油饼
我们围着灶台不停地转
哈喇子差点流到装食物的盘子里
尝一点后还想再尝一点
心想着，啥时能敞开肚皮
把这些好吃的全部吃完
03
小时候的年
过的就是一种仪式感
自己动手的喜悦冲谈了贫寒的难堪
念过私塾的爷爷提笔写字
惹得家家户户都来索要春联
奶奶能剪上百种窗花
吉祥的图案透着乡村朴素的心愿
我们跟在大人后贴对联
猪圈鸡圈贴“六畜兴旺”
米缸面缸贴“五谷丰登”
压井水井旁贴下“川流不息”
就连门口的老槐树
也贴张“出门见喜”“恭贺新年”
远嫁的姑娘和外出的人都会回来
挤在一屋烤火聊天
那时人与人之间很是亲热
一件喜事能在乡邻中传个遍
04
小时候的年
过的就是希望和企盼
有钱的人家才买整挂整挂的响炮鞭
年三十的饺子实在是香
但我们来不及细品已狼吞虎咽
有时连包着硬币的好运饺
也不小心吃到了肚子里面
那时候电视机还不普遍
春晚最早那一届是1983年
电视多半是黑白画面
没有暖气我们也能熬到零点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深夜点燃
吸引来为捡炮等候已久的小伙伴
当散炮一把把将口袋装满
我们才在大雪中恋恋不舍地把家还
06
小时候的年
过得很美很温暖
一件花衣裳就能臭美整个春天
除夕晚上睡觉前
拿出妈妈做的新衣在身上试上半天
睡觉前不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
心想着穿上这身行头去拜年
会不会比往年多得几块压岁的钱
06
小时候的年
过得很稳很缓慢
走一家亲戚要花上一整天
父亲那辆咣当作响的二八车把上
一边挂着浸透油纸的甜果子
一边挂着没有添加剂的老蛋糕
孩子们坐在大梁或后座上
说说笑笑就到了山那边
五块压岁钱在那时算是巨款
握在手中感觉自己像个大老板
有时回家的路上和兄妹疯玩
不小心弄掉一块钱
深夜里想起这事儿
总会忍不住难过好几天
07
小时候的年
过的就是欢乐和团圆
走亲戚能从初二走到十五月亮圆
一出动就是一家也没人嫌烦
回礼虽然是个琐碎的事
但亲戚踏破门槛儿的壮观
让乡邻街坊间不像今天这般冰寒
那时候没有手机
更没有电话短信拜年
吃饭时有说有笑地吃饭
见面时诚诚恳恳地聊天
烛光下老友能说很久的话
雪地里离别的亲人舍不得再见
没有高科技的年代
专注的心和真切的情
布满记忆中春节的每一天
08
小时候的年很慢
走一趟亲戚要翻越几道山
从前的年很暖
几毛钱的压岁钱能高兴好几天
从前的年很俭
提上灯笼去捡炮被雪映红了脸
小时候的年很甜
一包老果子就能被记很多年
从前的日子
清贫如洗却不孤单
从前的父母
身体康健劲使不完
从前的故乡
河水清澈牛羊撒欢
从前的春节
没有春运年味不淡
从前的我们
要求简单心存善念
09
回不去的
是小时候的年
吃不够的
是故乡的饭
忘不掉的
是曾经的人
找不回的
是纯真的心
我们终将走过从前
我们总要迎来明天
如今的年味为什么这么淡？
因为年味拌进了
寻常日子的每一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