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内环高架路过曲阳,觉得熟悉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外婆去年过世了,突然在想农村的孩子们长辈过世了之后还会留下祖屋,留下童年的记忆,而我们在外婆过世了之后,她的商品房等待的结果是被卖了或者租了。那些年幼时候的记忆一起过的年、一起吃的饭、一起放烟花、一起的欢声笑语、姨妈、舅舅、弟弟、妹妹,似乎都从心里被挖走。
外婆没了,过年的年夜饭也不再在一起吃了,家真的就没有了。
我对亲戚朋友之间的感情似乎是淡漠的,但我对记忆里的童年是珍惜的,路过曲阳的那一刻我错觉我的童年都碎了。
还记得小时候周末或者是逢年过节都会聚在一起吃饭,彼此都是那么的亲近,曾几何时…不记得了,也许是外公病重,也许是外公去世之后,我们很少再聚在一起,也只有在过个年大家才会彼此一起聚一下吃个饭,人也未必是齐全的。
独生子女让我们适应了孤独,
适应一个人去玩。
在路过曲阳的那一刹那我想起了童年的很多事情,年三十晚上和外公一起包饺子,十多个人年夜饭后就会围在一起包饺子,和面的,拌馅料的,包饺子的,煮饺子的,各自做各自的活,却家常里短的聊着各种事情。
我问过身边很多上海人,他们过年是不吃饺子的,而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对过年的最深刻的记忆却是饺子。记忆里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个没有阳台的两室一厅里。
而如今这些记忆,即将随着外婆的过世,房子被买、被租而被统统挖走。
很难过。
外婆追悼会的那天姨妈和我妈都没有哭。她们说难过,但却面对现实,而我一个人哭了很久。那个疼我的长辈走了,再也不会叫我的小名,问我最近过的好不好。在她弥留之际,我却因为工作,去看她看的很少,总觉得她还是会像过往一样的挺过来,或者,也许,是真的不想面对病床上的那个年迈老人,记忆里她身体强健,晒太阳,晒被子,撸猫,酒量好。
外婆走了之后,家里如其他人家一样,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小辈的我们默默的听着大人们的商量和结论,我知道,这块小时候每个礼拜都向往的地方,即将和我再也没有关系,它不再被称为外婆家,也许再也不会踏入,也许即将变成别人的家。留下的,是记忆里真切或者不真实的影像。
外婆走了,家真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