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腊月,很冷,母亲背了一大捆柴以解决取暖烧饭之忧,放下柴的时候母亲扭到了腰,于是刚足八月的我便提前来到了人间。
父亲劈柴生火,奶奶给母亲做了一碗米粥,姥姥带来了十来个鸡蛋。奶奶冲着不足月的我担心:“这拳头大的头上咋还一个大坑啊?这小手跟壁虎爪子那般细,听说鞋里能装下的娃很难成活,这放到鞋子里都得晃荡……”
母亲说,我居然很用力的吃奶,一个月后,我的头部居然长平整了,那个坑没有了。
我发育的很慢。
一岁多才会颤颤巍巍的走路,两岁多才会吃面条,还总是被噎到、呛到。走路时总摔跟头,遇到风就会捂起脸赶紧跑屋里:“娘,刮豁儿(风儿)了……”说话也说不清楚的。
母亲说,我会说话了她就教我数数,一岁多我能在娘的后背上不出差错的数到一百。
娘说,我快三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打烧饼的,爹问我如果买七个烧饼拿来该怎么分。我想了想,说:“一人一个半还剩一个,剩下那个分成四瓣吧,每人还能分一小瓣儿。”四口人,我还有个哥哥。
我挑食。家里蒸窝窝头的时候给我带两个白面馒头,娘说家里穷,吃不起白面馒头,如果赶不上蒸馒头我把白面馒头吃完,那就把我饿起来了。饿着我也不吃窝窝头,只喝粥,不知道是嗓子眼儿细还是我真的馋,直到现在我还是咽不下去窝窝头。家里人个子都很高挑,只有我瘦弱矮小,用爹的话说都是我挑食长不高。
那时候村里人都不出去打工,母亲为了挣点钱贴补家用,就攒钱买了辆自行车走村串巷买辫子——一种麦秆编成的手工活,买来再卖到加工厂,赚取微薄的利润。爹说每逢下雨,三四岁的我就会皱起眉头,奶声奶气的祈祷:“老天爷,别下了,等俺娘来到家再下吧!”
寒来暑往,眨眼七个春秋。小小的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