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母亲的泪滴(二十五)

要说母亲的另一方面的特点,就是隐忍,特别是在大事大非方面。她的这方面的美德也熏陶着我们,所以,也就养成了在重大事件上,我们知难而退或得过且过的坏毛病。

老大因癫痫病长期发作,抽坏了脑子,后来只能是做一些烧锅抱草这样的工作,最后,病入膏肓,于15年前去世了。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母亲,更有了舔犊之情。

在我们四兄弟中,唯桀骜不驯的就是三哥,其实他也是很孝顺的,守礼法的。只不过不愿受人欺负,或吃亏上当,要是谁欺负或欺骗了他,他就能跟你玩命地死磕。他头脑反应快,表达能力强,又自学了一些法律,懂得一些法律常识,以此来自卫。可以说,他既是个懂得拿起法律武器来自卫的斗士,又是能为自己利益而勇猛拼杀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壮士。许多人都这样认为:假如朝廷有人,他倒是做官的料。但总因为他的心直口快,心机缺乏,为人实诚,做官不长,就被玩下台了。

就是如此,他让母亲多了许多牵挂。

还记得,那是大约在二十年前的事了。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为家里地边界的纠纷,他跟邻队的同宗大户结了梁子。这家人聚集十几个人,守候在三哥回家的必经之路一一南边的九支堆桥口,准备打架。当三哥出现在南边的九支堆上,一伙人一哄而上,将三哥团团围住,眼看一场血战就要开始了。

这一幕,被前庄的一个表婶看到了,急忙给母亲通风报信。母亲吓得脸色发紫,急忙奔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那一群人虽然围着三哥,但因为三哥手里不知哪来的铁锨,一时还没打起来。

母亲冲入人群,找到了领头的。这个领头的,按辈分讲,应是孙字辈。母亲拉着他的手小心地赔着礼,但那孙子得礼不让人,非要教训三哥。万般无奈之下,她给这个孙子跪下了!

这一跪,是母亲的舔犊情深深似海;这一跪,解救急难恩重如山;这一跪,母亲虽矮半身却顶天立地;这一跪,母爱之河长流人间;这一跪,成了儿子们心中永远的痛。

我们其他几个兄弟,当时都不在家。要是在家,肯定是一场血战,定拼个你死我活,书本上英雄的血迹,已化为血管里尊严的洪流,岂能在侵犯中折戟沉沙!

母亲告诉我们:她当时可吓死了。"亲妈妈,十几个人手拿棍棒镰刀,一打起来还有命吗?我只能给他一跪,把小三子救出来。"

我们问:"要是他们还不让呢?"

"那我就拿老命跟他们拼了!"母亲坚定地、毫不犹豫地说。

母亲的隐忍,一次次化险为夷。在她心里,任一个孩子都不能受到伤害。第一个女孩的夭折,第一个儿子的病患,被小叔子的欺凌,被居心不良者的戏谑,因儿子多引得门蓑祚薄者的嫉妒等等,母亲都忍了。她像一只孤立无助的母鸡,带着五只小鸡,晴天下,刨食自足;有老鹰空中盘旋,就急忙带着小鸡四处躲避;阴雨风雪,她就张开双翼,将小鸡紧紧呵护。

母亲啊,你的一顿好饭传三家的善良,你的砸锅卖铁也要让儿子上学的坚强,你的护犊情深的隐忍,你的"吃亏人情在,讨巧寿不长"的处世哲学,深扎进儿子们心灵的土壤中。但您被砸致死的事实,完全颠覆了做好人的家训。

二院领导真的是一群黑天鹅(在母亲的教育天地里,用过去的一句俗话说"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人,初次经历这样的事,心里真是亳不预防,而后来事件的处理又颠覆了我们的传统认知,而事实上产生了无限的后果。就如今年武汉流行的冠状病毒,人们不是称之为"黑天鹅"吗?其实,阅历无穷的p主任之流,早在心里窃笑说:我陪你玩,让你知道什么叫"灰犀牛")。

二院的这群黑天鹅,让天怒,让人怨,让人悔,让人三观颠倒!他们以实际行动,嘲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那只是留贴在门面墙上的,我践行的是权力价值观一一我说了算!

一群混进三甲医院队伍的蛀虫,一群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只贴在墙上的两面人,一群拿着"不得医闹"的法律之剑祭出的却是无辜又无助的弱者的鲜血的刽子手!

忽然想起一个读者推介的郑板桥的词,祭出我浓黑的悲哀:

                            沁园春·恨

                              清 · 郑板桥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

        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蓬门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箝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癫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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