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凉薄之人的自述

按理说不发表文章、不为写给某一个人看,本不该着重写自己的事在一个公共平台上,哪怕是个写作平台。只是我喜欢通过文字自我思考,并思考它如何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像个沙漏,能过滤出最为细腻的沙。

我很幸运,虽然朋友少得可怜,但仅存的那几个都可以交流些最为私密的事情,私密到大众不太能接受的私密。说来奇怪,“私”,人人都有,但人集结成了人群,“私”却变成了众矢之的,有趣的人类。

我不知道世上是否有这样的规律,比如,类似于表面对人越和善其内心可能更狠毒、表面上越张狂其内心越虚弱,根据各大心理学规律,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存在的。正如我那几个个把朋友知道的本性凉薄的我,但在大众面前我总是和善亲和,逢人便笑脸相迎,以最为礼貌的方式与人交流;凡是以他人的意思为先;吃饭聚会从不挑剔,喜欢吃的就多吃点,不喜欢就少吃,也丝毫不会提出质疑,诸如此类。独自一人时,常常以第三角度回忆自己的种种与人相处的过往,实际上自己都在以倾向于“透明”的方式交际。这样的相处方式节省交流成本的同时也造成了朋友数量寥寥无几,如果不算场面上的那种“交情”。

到了一定年纪,人往往会世故圆滑,这极为正常。说句题外话,估计这也是为啥很多影视剧都选择纯情的少男少女的故事,有年纪有阅历的故事写了也不能拍,拍了也不好播,播了大多也是阉割版。这就是某种不可说破的成人世界的规则,心有灵犀,不点自通。可我是通过书本和文字长大的人,大部分感受得益于阅读和收听。我当然不会依然沉溺于书本,但确实依然信任文学、艺术、历史、哲学云云;同时也不相信世故,世故总是有它的暂时性;对社会中的大多人和事时刻抱有警惕之心。这些即为凉薄的底色。

凉薄的人在我看来反而应该是积极的,非自傲的笃定,能平视不同领域的各个层面和直视各种常人不太能接受的种种现象,比如死亡。他们只是看起来有点无趣,是的,只是看起来,毕竟所谓的乐趣并非线性的、一竿子插到底的、统一模式的、一想便得见的易得之物。只是世间喜欢愚蠢地将我们定义为“不合群”,当然,对于这类称号在我们心底里其实也无所谓,依然置若罔闻地和周围人谈笑风生。这和所谓的特别或独树一帜还略有区别,绝对的独特是不容易存在的,毕竟生长于自然之中。只是我愿意将自身的某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真实隐藏起来,隐藏在自然之中。根据自身的能力、才华、情况释放自己的独特性,比如梵高,释放大发了,但就其才华来说,也值得了;比如达利,聪明至极,非常平衡,什么都没耽误。

世上当然存在某种伟大、某种孤独、某种深刻、某种传神、某种笃定、某种核心依然是世人的盲区,选择如此通幽小径的人都必定在暗暗之中承受和成长。祝愿所有生性凉薄之人都能一生平安,小心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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