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城·四场
你来你见你被征服
被这宣传词吸引，加上传奇舞团蒙特卡洛的名气加持，我下单了目前人生中最贵的一次芭蕾舞剧。
然后，我真的服了。这真的是一次非常惊艳的颠覆。
整个故事被重构了。
经典的《天鹅湖》是圆满的童话故事，而蒙特卡洛版的故事则是复杂的暗黑童话。故事大纲出自吉恩·罗奥德（法国最高文学奖龚古尔文学奖得主），故事元素是原始、野性与生命力。
改编版增加了国王、王后和夜后的情感纠葛，由上一代的爱恨纠缠引发故事的走向。王子先是被黑天鹅迷住，后又遇上白天鹅并与之相恋。黑天鹅假装白天鹅与王子在一起，但潜藏的野性终究会躁动，最终还是回归真面目。王后将黑天鹅缉拿下，杀死后扔给了夜后；夜后一怒之下杀死了白天鹅，王子绝望之余选择自杀。
而正当绝望的情绪被渲染得愈来愈烈时，一团黑雾笼罩舞台，旋即散去，舞台中央，什么都没了。所以，也许，这整个故事都仅仅是一场梦？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完整的故事。这个改编版所表达的远比原始故事要复杂得多，而我所有的印象都带着问号。
舞剧开篇是王子的梦，舞剧结束是一团虚无，所以也许整场舞剧是被父母强势捆绑的王子潜意识的意象投射？
王子一开始被黑天鹅吸引，后来才忆起童年的梦中小女孩，与白天鹅相恋；而到了选妃的舞会，王子并没有认出“白天鹅”由黑天鹅假扮，与之琴瑟相鸣，甚至众人无法分开——所以，王子爱的其实就是性感妖娆的黑天鹅？还是所谓的爱，只是看中了皮囊？
黑天鹅其实是夜后复仇的工具，而王子也一直被王后高压控制。上一代的爱恨纠葛最终却由下一代的全部死亡作为代价，为什么？
一系列的问号，折射出人性的复杂。
旁边看的小朋友一直在问妈妈，为什么XX是这样的？为什么XX是那样的？妈妈一直避而不答，提醒小朋友别说话——我想，小朋友的问题大概妈妈也答不上来，因为确实，这出舞剧里，黑白并不分明，好坏也不对立，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
有意思的是，舞剧里原本象征着纯洁的白天鹅群是在夜后的地盘出现的，白色的羽毛中夹杂着黑色羽毛，舞者的动作也是凶悍而野性。
我想，导演真正想表达的，恰恰是人性本就是灰色地带。每个人都有美好的一面，也都有丑陋的一面，没有绝对的纯真，也没有绝对的恶意。这才是“真实”。小时候，总喜欢问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长大了，会发现这是道无解题。
我很喜欢蒙特卡洛的这版改编，打破虚幻的美好，直指灵魂的拷问，肆无忌惮地展现人的野性，告诉我们这才是生命力。
除了故事的精彩，舞团真的非常赞。舞者的肢体动作舒展而有力，音乐刺激而深邃，舞美简洁富有哲学意味——每一部分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明年有机会，强烈推荐。
最后想说，正如宣传词上说的，生存是灰色的，唯真爱非黑即白。人性多复杂，但爱清晰明了。双十一之后的今天，还是祝大家遇到真爱。
纵使人间千般色，有一抹亮光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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