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兴流水线上有个湖南女孩,名叫王晓群,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迷人,应该也是刚从家里出来第一次进厂。我有事没事就去逗她,谢贵兴也和她开玩笑说让她做我女朋友,而她只是笑。厂的宿舍也是在万丰,有时我们几个吃了饭闲来没事就去她宿舍下面扯开嗓子叫她名字。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让我心动不已。但是看起来她喜欢谢贵兴,只不过谢贵兴跟我说过,他不喜欢外省的女孩(后来谢贵兴和他一个同学结了婚)。因为她没有回应我,后来我也就死心了。在坣冈实用厂干了三个月我就离开了,去了樟木头。后来听谢贵兴说王晓群也没在那做了,说是在万丰的发廊里遇见过她,变胖了。后来她还通过谢贵兴打听到我在樟木头的地址,给我寄过一封信,告诉我她在东莞桥头一个叫凤盛华的发廊打工,只是那时联系只能靠寄信,象我们这些打工的也没个固定的地方,回信恐怕她已离开。我在樟木头呆了一年也转辗到了惠州,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也许我们都太年轻,又或者是缘份太浅,也可能是那只是一种朦胧无知的情感。
我们的这流水线上还有个梧州的女孩,还记得她的名字叫陆洪玲,笑起来也是很迷人,就坐在我后面。可能是因为长得漂亮的原因,主管常来跟她打招呼,安排给她的也是个QC(品质检查)的职位,拿个高压枪,对着产品点一下,不合格的设备就报警了,这个工位应该是流水线上最清闲的了,拉长也没她清闲。只是我和她没说过几句话。她那种迷人,让我感觉高攀不起。在实用厂,也许我就记得这么两个人了。
那时工资不高,而且因为上班也并不能上全,厂里经常是有货时就招人,没货做了就炒人。工人没有说理的地方,那时也没有劳动管理部门投诉,所以一个月工资也就几十或一百两百的不等,所以还是很拮据,没上多少班时还得跟别人借钱做伙食。记得那年过年回家,给老妈200过年,过完年发现自己没车费了,老妈又把那200给我做了车费和生活费。
90年代的深圳沙井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那时还能看到许多的鱼塘和水田,更多的是没有管理的水沟,流着污浊的水,散发着一股臭味。路上还是沙土路为主,车来车往尘土飞扬。不过新建的通往村里和通住工业区的路都已铺了水泥。在近山的地方能看到许多地方都在挖山填地,平整后先建起了一些很明显的标识-一座高崇的水塔,有些已经建起了厂房。工友消息都很灵通,这里即将建个什么厂,哪里明天新厂开张招人都清楚得很。有时趁着当天线上没货放假就几个人一伙到处转悠,祈求能遇上一个稳定工资高的好厂,有时遇上一个新厂招人,说不定还能去做个主管拉长文员什么的
那时万丰村有一个酒楼,香港人开的,在沙井应该是很有名气的,就在新桥通往沙井的主路上,装修得金壁辉煌。晚上几里外就能看到它,成了本地一个标识,据说本地人因为土地建厂分红,腰包里鼓得很,每天就到酒楼喝早茶,晚上叹宵夜。沙井一带有钱人和工厂老板主管也经常光临,能去万丰酒楼吃一顿也成了那时打工人的一种身份象征。不象现在,遍地都是酒楼茶楼,普通工薪簇也可以偶尔进去小酌一杯。这个老板也是眼光独到,估计那几年就赚了亿万身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