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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东水长盈
丁小可跟俞秋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俞秋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她笑着说道：“你这样子好好笑呀，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俞秋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板着脸，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连走路都有点顺拐了。
这时，几个聚在门口聊天的大婶们，注意到丁小可跟一个陌生的俊美男子走在一起。
“小可，这是你男朋友吗？是不是带回家见家长呢？”
“哎呦，这孩子真俊，哪里人？长这么高！”
“小可，你爸妈还没出门呢，还在家里呢。”
丁小可笑着跟她们打了声招呼，高兴地说道。
“不是不是！你们都不认得啦，这是俞秋，后面老俞家的！”
那几个大婶都露出了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是俞家那娃，不是说跟他爸走了？”
“我记得以前长得很矮小一个，现在是怎么回事，咋长这么高呢！”
“比我家小杰还高大。”
“哎，说真的，仔细看，还真是俞秋呢！还有点像他外婆。”
俞秋对这几位大婶都有点印象，也跟着丁小可那样打了几声招呼。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去看过你小姨没？之前她还想把你家的老屋给出租了。”
“俞秋有对象没？用不用阿姨介绍？”
几位大婶对俞秋十分感兴趣，拉着他不肯放手。
丁小可连忙说道：“他就回来这边看看，我先带他去见我爸妈了。他们都在家里等着呢。”
她抬头一看，正看到楼上的母亲从窗口那里露出了一个头。
“妈！”
“哎！”
丁小可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刚打开门，就见老妈已经从三楼下来了。
赵如燕看了丁小可几眼，摸了一下她的肩膀，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俞秋。
“回来啦！”赵如燕微微红着眼。
“燕姨。”俞秋从喉咙里发出了挤出了两个字。
“小秋！”赵如燕伸手握住俞秋的胳膊，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俞秋的脸，哽咽道，“你长高了不少，真好。之前还一直怕你长不高。”
她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丁小可看着门外的围观的人群，连忙关了门。
“妈，先带俞秋上去吧。爸爸在上面？”
赵如燕擦了擦眼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呢，正等着你们。”
她领着丁小可跟俞秋往楼上走去，一进客厅，就看到了丁承德正坐着品茶。外表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早就坐立不安了。
“爸！我跟俞秋回来了。”丁小可把行李放在一边，张开了双手，“这么久没见，也不抱抱我！”
“丁叔。”俞秋喊道。
丁承德把杯子放下，站起身来，装作不经意地把手心的汗抹到裤子后面。他拍了拍丁小可的头顶，慢悠悠地道：“胖了。”
丁小可跺了跺脚：“老爸！”
丁承德走到了俞秋的面前，俞秋整个人都僵硬得不敢动弹了。丁承德也伸手拍了拍俞秋的脑袋：“长高了！”
俞秋脸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赵如燕连忙拉着俞秋的胳膊，让他坐在沙发上，还把他的行李箱拉到一边。
“别站着，先坐一会儿。来的路上，还好吗？累不累？”
俞秋说道：“不累，买的是软卧，一路睡到站。”
赵如燕递给俞秋一杯水。
“来，喝口水。早餐吃了没？”
“还没。”
“肚子饿不饿？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燕姨，您太客气了。您先坐，不用忙着招呼我。”俞秋说道。
丁小可故意不满地说道：“妈，您怎么不问问我呢？我肚子饿呢。”
赵如燕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冰箱有包子，自己蒸两个。”她对俞秋笑着道，“你以前最爱吃西红柿鸡蛋汤面，我给你弄去。”
丁小可说道：“妈，您偏心。喜欢俞秋，不喜欢我了。”
“没人告诉你吗？我一直都是喜欢小秋，不喜欢你。捣蛋鬼！”赵如燕站起身来，拉过俞秋的行李箱，“我给你放房里，你之前住的房间，还留着。”
俞秋拦住她：“燕姨，这箱子里的都是给您带的特产。我的衣服都在我背包里。”他把行李箱放倒，拉开了拉链，只见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B市的特产。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都是当地的朋友介绍给买的。”
赵如燕说道：“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你回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用不着这样的。”
俞秋笑了笑，神情带着一丝腼腆。赵如燕看了，心头一软。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锦盒，分别递给了丁家父母。
“叔叔，阿姨，这是送你们的礼物。临时准备得有些仓促，不知道合不合心意。”
丁承德与赵如燕互相看了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丁承德手上的是一个冰种帝王绿如意翡翠玉坠，水润通透极了，绿汪汪的宛如碧泉一般。而赵如燕拿着的，是一个雕琢成白玉兰形状的羊脂白玉吊坠，通体白净无暇，纯净得惹人喜爱。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小俞拿回去吧。”丁承德连忙把玉坠子还给俞秋。
丁承德平时喜欢看一些鉴宝类的节目，他虽然对玉器鉴赏不精通，但是也能看出，这两个玉坠的价值。以前节目上有一个翡翠玉坠，没那么绿，也没那么的清透，那价格也在十五万以上了。他不知道这两个玉坠的价值，但从古至今，都有一句老话“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样品相好的玉坠子，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了。
“对，这东西太贵了，不能要。”赵如燕对着俞秋说道，“你这孩子，刚出来工作没多久，就乱花钱了。赶紧拿回去，票据还在不？能不能退呀？”
一旁的丁小可看到俞秋的神情有些沮丧，可能是因为父母不接受他的礼物而伤心。她抚了抚额，自己的父母就是普通老百姓，哪里见过别人一送礼就送这么名贵的东西，可都把他们吓着了。
丁小可看着这种尴尬的状况，打圆场说道：“俞秋，你的心意，爸妈知道的。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能他们晚上也睡不着觉了。你拿回去吧，真的不用送这么贵的。”
俞秋的睫毛颤了颤，平静地说道：“这不是买的。一点都不贵。是我自己的珠宝公司，之前收购过一批玉石，让老师傅做出来的。我是从仓库里拿的，按照成本价来说，真的不贵。”他顿了顿说道，“再说了，如果以前不是叔叔阿姨帮忙照顾我，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当年我外婆在我初二的时候离开，那时我连饭都吃不饱，还一个人住在老屋里。我小姨还想把老屋卖掉给姨夫还赌债。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连一个家也没有。”
赵如燕听了，不禁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傻孩子。好端端地说以前的事干嘛呢，都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你们俞家跟我们丁家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你外公以前还是我跟老丁的老师，照顾你是应当的。这不值得一提。”
丁承德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母亲，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以前也跟在我后面玩，也就当半个妹妹似的。她样貌好，心地也好，就是命不好，被个畜生给骗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凄苦了。看到你们俞家这样，能不搭把手吗？你也别怪你小姨，她生活也不容易，嫁了个烂赌鬼。听说她儿子学做生意，借了高利贷，和别人一起合伙开果园，结果亏本了，现在把屋子也卖了。”
丁小可见他们都在长吁短叹的，气氛压抑得很。
“哎哎，说这些干嘛呢？难得我跟俞秋一起回来，不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吗？待会儿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好不好？”
赵如燕对丁小可皱了皱鼻子：“光知道吃！”
“吃有什么不对吗？民以食为天，早上吃，中午吃，晚上吃，天天都吃。”丁小可摇头晃脑地说道。她拿起两个锦盒，分别塞到父母手里。
“这是俞秋孝敬你们的，是他自家产的东西，你们就收了吧，不要推来推去了。”
“丁叔，燕姨。”俞秋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俩。
“拿着吧。”丁承德说道。
赵如燕只好笑着说道：“那好吧。谢谢小秋了，这么孝顺的孩子。”她转头瞪了丁小可一眼，“你看看你，回来也两手空荡荡，没良心。”
丁小可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地说道：“我？”她看了父亲一眼，丁承德正摸着那玉坠子，越看越喜爱。
“不是说你说谁？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你有什么表示？”赵如燕说道。
丁小可咽了咽口水：“我给你打钱，你们买两条链子配着戴吧。”
“没诚意。”赵如燕睨了丁小可一眼，“你看看人家小秋！”
丁小可讪讪一笑，她最近穷得很，也没有准备什么好礼物给父母过节日。
赵如燕收起自己的锦盒，对着丁承德说道：“别看啦，我要锁柜子里。”
“急什么呀？我好好看几眼。”丁承德小心翼翼地拿着玉坠子，对着阳光瞧了又瞧，喜滋滋地说道。
赵如燕不理他了，转身走进房里，把锦盒锁进柜子里。然后对着丁小可说道：“钱呢？”
丁小可缩了缩肩膀，拿出手机，转了五千给赵如燕。
“现在转。”
“多少？”
“五千啦，我银行卡没钱了，大半月工资都给您了。”
“啧，出息。”赵如燕不屑地说道，“还好意思说，你大学毕业第一年，拿过多少钱回来，还要我补贴你。现在呢，每个月就给那一千，有时候就五百。亏你还是坐办公室当白领呢，挣那么少，花费那么多......”
“别说了。”丁小可连忙捂着母亲的嘴巴。
“怕什么，小秋又不是外人。说你两句还不行呀？”
俞秋听到自己的名字，扬起脸笑了笑。
丁小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M市物价贵，我一个月房租都要交一千八呢。又要买衣服化妆品，还要吃饭坐车，存不了几个钱。”
“那你还不回来这边工作？”赵如燕絮絮叨叨地说道，“家里就你一个，你还跑那么远。以后你要是嫁到远方去了，爸妈怎么办？要是你嫁得远，被人欺负了，爸妈也不能马上救你了。”
丁承德知道妻子的心结，女儿想在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打拼，他虽然舍不得，但是也不反对：“说这些干嘛呢？嫁人的事还远着呢。我还想多留小可几年。不用着急。你就别唠叨了，孩子不爱听。他们两个还饿着肚子呢，早餐还没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