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的非典型打开方式(三)

其实,以我跟老二这种互称“人中龙凤”的关系,是不好意思谈及对彼此隐秘的感情的。之所以现在写出来,一是因为,我写了,她看不见。二是因为,她结婚了,我们都离开家了。

其实从我高中住校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了聚少离多的日子。我被圈在学校里,吃喝拉撒睡和学习。她骑着小二轮,穿梭在学校和家里这两点一线间。妈妈每星期给我50块的生活费,我会通过吃我最爱吃的一块钱一份的土豆丝,以百折不挠的攒钱精神,争取每星期攒20块钱下来,周六日的时候和黄丫丫一起享受物质和精神都很富饶的周末。

我跟黄丫丫都有痛经的毛病,每个月的那几天,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从来例假之前,就开始恐惧,做心理建设。我一般是第一天,疼上几个小时,出一身冷汗,就会好一些。黄丫丫的痛经方式比较多,从呕吐,出冷汗,到昏厥都有可能。有一次,只有我们两个在家,她闹起来,疼得只叫我打120,虽然我也知道,熬过这几个小时就行了。不过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还是心慌到了极点。省医院就在我家旁边,120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我们坐上车5分钟就到了医院大厅。然后护士给黄丫丫盖上了厚厚的棉被,我们就被撂在了走廊里。半小时后,黄丫丫出了一身汗,我们俩欢快的走回了家。路上买了一个大大的烤红薯,一人一半,香香的,甜甜的,暖暖的。坐在路边台阶上,边吃边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我们最亲近。

不过,很快,我就觉得,我不是黄丫丫最“友好”和“尊敬”的姐姐了。因为有一段时间,中午在姥姥家吃饭的关系,她跟同龄又同校的表妹越走越近。每次家族聚会的时候,她们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嘻嘻哈哈。有时候厚着脸皮凑过去,竟然也觉得插不上话,顿时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长久以来,一直觉得,亲姐妹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现在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可能每一种亲密的感情背后都是自私的,不愿跟别人分享的。最主要我是怕,我们不再是彼此重要的人。唉,我承认,我就是个小肚鸡肠,容易钻牛角尖的人。不过,那又怎样,我就是吃醋了。于是,心眼和认知只有针尖粗的我非常傲娇的选择跟黄丫丫闹别扭。黄丫丫跟我说话,装作没听见,黄丫丫讲笑话,就是不笑,黄丫丫坐我旁边,我赶紧到一边玩闹。在我坚持唱了半天独角戏之后,黄丫丫始终还是对我如一,既没有照顾我受伤的小心脏,也没有对我嗤之以鼻,反向回击。好吧,看在她始终记得,把好吃的都推给我的份上,我相信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上大学之后,这种不再是唯一的感受越来越明显了,因为老二有男朋友了,而老大没有。当然这没有什么可嫉妒,这是自我选择。在大学的四年,我一直坚持此生要做个独身主义者。而老二选择投身到小石头的怀抱。从此以后,我发现,我不再是除了老妈以外对黄丫丫最好的人了。小石头简直是集温柔体贴,浪漫情趣,细心大胆于一身的超级暖男。越对他了解,我越能听到,我跟黄丫丫之间彼此依靠的链条断裂的声音。不过,这时的感受却不再是吃醋了,反而由衷觉得高兴。从此以后,又可以少一份牵挂了,他们越幸福,我越安心。

今年四月,黄丫丫结婚了。从此以后,那个给我做饭的老二,到别人家去做伙夫了。那个没事儿就给我上政治课的家伙,跑到别人家起火架秧子去了。原本已经习惯了慢慢远离,结果因为身体的原因,黄丫丫到我婆家照顾了我几天。又回到了朝夕相处的日子,等到黄丫丫离开后,竟然有些不习惯。那个原来总跟在我身后的老二,开始更多的像姐姐一样照顾我,帮助我。好在她的婆家,不远也不近,我们时常还能聚聚。逗逗她的小外甥,说上几句家常的闲话,做上一顿热热乎乎的饭菜。

只愿岁月善待我家的老二,平安健康,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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