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尾声-三天时间回老家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更吸睛的标题,我想可以是"一个新杭州人对老家的爱恋"。

35岁前,我不停的奔波在老家和杭州之间,看望父母,看望亲人。每次回杭前,父亲为我准备行李,大包小包里各种衣食都是满满的爱。35岁,父母终于和我一起定居杭州,而我,依旧奔波在从杭州到老家的路上。不同的是,起点和终点调换了顺序,父亲给我打点行李的地点变成了杭州。

我的老家在江汉平原的一个小县城。春天有一望无垠的金黄油菜花,夏天里大小湖泊和池塘碧波满满,荷花荷叶摇曳生香,粉花绿叶,好看得不逊色于西湖。秋天最是好季节,棉花丰收,稻谷丰收,家门口晒满了雪白的棉花,金黄的谷粒。冬天家家户户在地里拔棉梗,扎好草把,摞好柴堆,播种下油菜籽后,开始炸麻花,熬麦芽糖,切冻米糖芝麻糖,打糍粑,干鱼塘,杀年猪。每个年三十的晚上,家人们围坐在火炉旁,搁块糍粑在火堆上烤的香喷喷,磕几口瓜子花生,闲聊说笑几句,便是人生最惬意时。

老家的两层楼房,前门是水泥地铺成的平坦坦的晒谷场,除了晒棉花稻谷,芝麻黄豆,也是游戏玩耍的好地方,跳房子跳绳玩玻璃球,夏天里搬出竹子做的小床,躺着看星星。月亮够圆够大时,一群孩子围在一起玩丟手绢的游戏。说起后院的菜园,大到半亩地了,一年四季的瓜果蔬菜全靠它。大大的南瓜总是骄傲的挂在猪圈的屋檐下,院墙边的橘子树,总是挂满条条大丝瓜,非得用个大锄头,才能勾搭下来。至于枣树桃树大柚子数,夜来香,美人蕉,指甲花,栀子花,家家户户也把她们请来装点庭院。

我的童年,是美好的田园色彩。祖父差点取了一个叫"彩霞"或者"云月"的名字给我,开阔的前门后院,抬头就是天空的颜色。麻雀和燕子,寻常如似家人。围走人们腿脚边的,不是乖萌的宠物,是小猫小狗和鸡鸭。

这美好的家园为何留不住我们?为什么奔向了城市的繁华,无数次回望且怀念这过往的质朴美好?是有老家的地方没工作,有工作的地方没有老家?

老家亲人中的老人,逐年老去。不时有消息传来,有亲人病了,有亲人走了。我便做了家中的代表,频繁匆忙奔波在杭州和老家之间。多想再留下来,哪怕只度过一个季节,还能在春天的油菜田里打猪草,还能摇着小船在夏日的湖中采莲蓬,还能在秋天里收割金色的稻谷,还能在结冰的长江河面上恣意行走。

(2017年腊月26回老家,腊月28日回杭高铁上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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