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空当,忽然看到桂花树上挂起了橙黄色的花朵,遂拿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并写下此文。
(1)
屋前的两株桂花树,是父亲很久以前同族内的二伯去兴义开会时拿回来的,同时捎回来的还有两棵人参。
那人参早在幼时就被我用菜刀就着“案板”切碎嚼着吃了。我像吃树根一样,细嚼慢咽地伙同我的二哥消灭了它。
现在想来,十分暴殄天物。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块“案板”,它原来是用作砍猪菜的。
再后来,我家的猪都喂玉米面和饲料,不时兴砍猪菜了,就把它劈成了几块,拿去当做柴火烧了取暖了。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桂花树。
这两株桂花树,拿来的时候才筷子那么高,我怕它们孤单,就栽种在了一起。
直到后来,它们越长越高、越长越大,都挤在了一起,才把它们分开来。
一棵放在原处,另一棵挪到小路对面去了,刚好与之前那棵并排栽,像两个目光炯炯的守卫。
每次我浇兰花的时候,父亲总让我捎带连桂花树也浇了。
据他而言,桂花可以泡茶喝,味道还很不错。
把一把晒干的桂花放在陶瓷杯子里,往里倒大半杯开水,然后就默默等待桂花萎缩的花朵伸展开来。
等到它彻底伸展开后,就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喝了可以提神醒脑。
从那以后我就担任起了浇桂花树的“重任”,但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想看花朵。
我捧着一个黑漆漆的塑料盆,到水龙头下接了满满当当的一盆水,先从我的兰花开始淋起,最后才去浇桂花树。
我抬着一头,把一头倾斜向下,对着桂花树那翠绿的叶子就淋了下去,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慢慢从叶片上滑下去,掉落在低矮处的叶片上,直到没入泥土中去,滋润它的根。
(2)
今年的桂花开得比往年要密得多,一簇簇地挤在枝头,藏在翠绿的布满清晰可见的纹路的树叶间。
扑鼻的清香也飘得更远了,我站在屋檐下,隔着一块二三十米宽的院坝都能闻到。要知道,我的鼻子就跟普通人感冒之后的一样,是当做摆设的物什。
生活中处处充满美,只缺一颗发现的心。
在这样不是夏天却胜似夏天的时节里,能看到满树的花,也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
看到美好的事物,我下意识就想去拍,结果手机镜片不给力,没有用水或是酒精擦拭,所以相机就花了,没法对焦。
于是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胡乱拍了一张,像做英语听力一样,糊弄了事。
好在桂花的花期略长,使我尚有机会能拍出一两张让自己觉得满意的照片。
(3)
记得有一年春节,我同小伙伴去寨子后的山坡上玩耍,回来时走了另一条羊肠小道,途经族内一位爷辈的老屋。
在他家的园子里看到一大片桂花树林,大概有一百多棵,栽种得很分散,因为隔得远,且尚未到开花的季节,所以不清楚它们的品种。
那些树,大都有小碗碗口那么粗,应该是栽来卖的。那个时候桂花树还是挺贵的,远比寨子四周成片的杉树要贵得多。
我看到那片桂花树,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和一堆可口的零食。
我渐渐在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念头:我也要种下一片桂花树林。
回家后将此事说与父亲听了,他还笑我,说桂花树苗我都买不起。的确,那会儿一棵树苗都要好几块,快赶上我一周的零花钱了。
于是,我的梦就破碎了。
(4)
桂花树还是比较常见的树种,在我小学、初中、高中或是大学的校园里,都可以看到移植过来的桂花树。
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有在开花的时候才看得出区别,它们的花朵很不一样,有的是橙色的、有的橙黄的、有的是橙红的、甚至是红色的。
不过红色的桂花我倒是没有见过。
在大学那栋老旧的教学楼前,就有好几棵桂花树,大概有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栽种在一个花坛里,四周用了瓷砖垒起来,可以当做长椅用,天热的时候,躺在上面颇为凉快。
那几棵桂花树是最为常见的四季桂,开的花是浅黄的,在阳光下,远远望去,像一树的黄金。
课间休息时,我们站在走廊上,双手撑在阳台上,桂花距离我们仅有一只手臂那么长的距离。
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就随手从树枝上轻轻折断一枝来,从上面揪下来一朵,放在鼻子边细细地嗅,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那些可爱的花骨朵,默默绽放着只属于它们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