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老王就约我周末早上去喝甜沫。周日晨起,我俩早早起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清醒,便出了家门,只为那碗老甜沫。
对于吃我俩是越来越挑剔了,不再单是为了满足肚腹之足,想吃的更多是享受正宗、合口味、有缘分的是食物。青岛是个不缺早餐的城市,尤其是我生长的老城市南区,从小我就会每天早上拿着父母晚上留在桌子上的早饭钱,到家附近的街道上去寻觅美食,填饱我那饥饿了一晚的肚子,一周都可以不重样。每样都有十足的分量,重要的是质量过硬,馅料都是不含糊的。不是掺水的豆浆,不是只有米汤的稀饭,更不是那些个奸商做出少的可怜配料的老甜沫。
现在我们租住的小区,是一个密集的高层住宅楼,近三十多栋的蚁窝里,聚集了很多外来务工人员和新市民,之所以我叫这些个楼房”蚁窝“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我儿时概念里的家和房子,这里一户房子里住了远远超过”它“本来的人口数量,合租是这里的普遍现象,既是合租那就不会重视厨房,每个人更不会烹饪一日三餐的美食,那属于傍晚楼道里的饭香也就不存在。这么庞大的消费群体,小区门口自然不缺食物的提供者,什么煎饼果子、鸡蛋灌饼各类在马路边设摊的小商贩制作着各种我认为没有任何食用价值的食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果腹。对于这些早餐我嗤之以鼻。
每到我俩同休的周末,必不可少的就是一顿正宗而又难得的美味。这家甜沫店是老王在上班路上发现的,而后又带我去,之后我们就在也没去别的地方喝过老甜沫,就算是偶尔喝别家的,也会觉得白花钱,之后干脆就除那家的老甜沫谁家的也不喝了。
店的位置离我们家不是太远,步行大概要十五分钟,虽然爱喝,要是每天早上为老甜沫来回折返,也觉得没有必要,偶尔为之反而珍贵。
店的面积不大,坐人吃饭的地方也就二十平方左右,布置简单,也算是干净,青岛本地人开的店,经营的食物也就只有老甜沫、老油条、茶叶蛋和两三种小咸菜。去的人一般都不会选择困难,购买目标很准确也很固定,像我俩每次要两碗老甜沫,他大碗我小碗,一个茶蛋给我吃,外加两根儿油条。点餐的老大姐动作很麻利,就是上了年龄算账总会错,还好都是老主顾,都不会太跟她计较。很快小店里就坐满了人,买完菜路过的大姨,父亲带着刚上小学的儿子,赶着去上班的大叔,三十岁左右生活富裕的女人开车到住过的老房子这儿......我们都是为喝一碗热乎乎老甜沫聚在这里的人。
我们的甜沫也上桌了,足足的配料看着就满足,厚厚的小米面糊,里面有菠菜片、花生、红豆、粉丝、豆腐泡,嘴巴贴着碗边吸着转上半圈,一口里什么都有,”好喝“,老王在一旁着急的给我剥这鸡蛋皮,我已经喝了好几口了,再把老油条往甜沫里一泡,吃到嘴里那更是无法形容的美味了。
最进味的豆腐泡每个碗里有多少,全靠盛饭老大姐手里的不锈钢大勺来决定,我是从不吃豆腐泡的人,但老甜沫里的豆腐泡我总是觉得给我的不够多,今天还算是不错,我碗里两个,老王碗里有四个,他知道我爱吃,分了我三个,我知道他喜欢吃,我有时不时的给他还回去两个,这些个不值钱的豆腐泡在老甜沫的浸泡中,显得弥足珍贵,我俩彼此的疼爱和幸福的流露也羡煞旁人。起初还在说着昨晚的看过的电影,吃到一半,都将精神投入到不太多的甜沫油条中了,慢慢的咀嚼,品尝着,黑胡椒的辣热让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这就是小时候喝的老甜沫,熟悉的味道仍然存留在唇齿之间。
小店只卖早餐,上午十点应该就关门了吧,到朝霞乍现的凌晨,那个小屋里又会飘出老甜沫的阵阵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