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花会跑会跳,站起来和我一样高,笑起来像花儿一样傻。
它是爸爸眼里会看家的“门卫先生”,是妈妈口中吃的多、干的少的“坏东西”,是我难得的甜心。我疼爱它,喜欢让它到处乱跑,然后带回一身子的草种子。
有一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条结实的狗链子缠上了它的脖子。这是身为我们家的狗逃不过的宿命,稍大一点就必须被拴起来。妈说,狗大了不能到处跑,什么东西都吃,什么空子都往里面钻,药狗的整日里可都不是闲着的。
我吓出一身冷汗,自是不愿它再重复小黄悲哀的命运,那是我们之前养的狗,被狗贩子迷晕之后带走了,最可恨的是,旁边明明有几个邻居,却等事发之后再告知我们。
可小花到底与我想的不同,它不乱叫也不挣扎,只是有时会忘了自己脖子上的束缚,兴冲冲地朝前走,又被猛的拽回来,惊了一大跳。它至始至终都是那副欢快的模样,像个没心没肺的人,让我感觉尤其亲切。
我与它成了朋友,却不能长久的陪伴。每天清晨我挥手告别它天真单纯的模样 ,背着书包伴着星光去上学,然后又伴着星光在回家的路上。我骑一辆旧自行车,轮胎、车链子坏了好几次我得自己修好,因为老妈还没有要给我再买一辆的意愿。
在学校里,上午上完课后,应学校的要求:尽一切可能节省高三学习时间,我们要在食堂就餐。伙食嘛,向来不被同学们称道,可我却并不在意,我总是乐此不疲地揣摩一位高个子叔叔的大肚子,他是负责为学生盛菜的,皮肤黝黑,却总是穿着一身白衣服,上面布满的油脂一成不变。
他的肚子可真是大哦,像一朵团团的大云,我时常揣测,他会不会是偷吃了后厨的肥肉,或者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又或者不久要生出一个小孩。不不不,是我乱想了,我这个傻瓜,老师可是说过,冲你的想象力发呆足以证明你不是个好学生。
为了证明我的实力,好吧,全班同学都在证明:班主任听着我们“下笔春蚕食叶声”愉悦的走开了,数学老师又抱着一沓卷子后脚跟上。他们都是很好的老师,他们鞠躬尽瘁,前仆后继,像一个个威武的革命战士,只要征服我们的淘气,未来在他们眼中就一片光明。未来真的好光明啊,我们这些学生也看到了,可谁敢多想一会儿呢?手里的卷子还有一沓,要是做不完……不用担心,老师都是有素质的,不会骂人,更不会动手打人。他们最令人称奇的是一张嘴,什么你从小听过的或是没听过的大道理,全都给你过过脑子。然后你泪流满面,深深愧疚于自己荒废了光阴,赶紧埋头苦读起来。毕竟这个世界上我们谁也辜负不起,除了我们自己。
在学校里待了一天,终于又见到小花了,它冲我摇尾巴,我偷偷把老妈带给我上学吃的零嘴给他,一声不吭看着它吃完,然后摸摸它的头,看着它毛茸茸的大长脸,笑成了一朵花。
它像一个开心果,世界里从不曾有悲伤。我们一起玩耍,它蹲下来,蓄势要扑向我,张开大嘴,佯装要咬我,我凑过去,把手伸到它的嘴里,它伸伸舌头又吐出来,我信任它,它信任我,我们是彼此的玩伴与朋友,是彼此世界里少有的欢乐。
有一天,下雨了,暴雨,学校通知不用去上学,我,嘿嘿,乐不可支。您可不要以为我多么厌恶学习,我同学说学校限制了他的自由,我不这样想,我只是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很累了。
这世界上我喜欢的东西不多,下雨天算一个。嘀嘀嗒嗒,雨由粗暴的傾盆转变成温柔的线条,唱出一首小曲。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屋门前,小花卧在我的旁边,谁也不说话,下雨的时候最适合静谧。不过这场雨真的没有什么好赏的,所有的小水滴如我们语文课上时常比喻的,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上掉下来,打在绿色的树叶上,打在青石板上,又由屋檐往下滴着。突然一个调皮的水珠蹦到了我们的面前,砸在地上开出小水花。嗯小花起先惊了一下,抬了抬眼皮,继而又昏昏然和我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