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天生就是不自由的。脚踩在地上,双臂被无数羁绊捆绑,就像家养的牲畜被铁链栓在以树干为圆心,以链长为半径的一方天地里。那么半径能有多长呢?它又由什么因素决定?自由虽然是个抽象的概念,但作为一种感觉、一种生活、一种经历、一种情绪,它又有着千千万万个实体,而作为一个具象化的存在,你要给它来处,给它归途,让它有尚可追溯的来处,有能够展望的归途。
经常在小红书上看到一些有关理想中的自由的视频,有的是在雨天骑行——湿漉漉的树显得更加苍翠,柏油马路不是特别宽阔却能够延伸很长很长,雨声寂寥安静,几个人轻装简行穿梭其间,通往遥远未知的地方;有的是在草地上奔跑,迎着日落夕阳,在镜头下毫无章法地奔跑摇摆,大笑大叫,混乱的拍摄手法和凌乱的长发,只留给人故作神秘的遐想。
允许人生走到最令人羡慕的阶段萌发一些鸡零狗碎又不值一提的迷茫和幻想,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发出这个缠绕许久无解的疑问?
我该如何追随你?我该追随些什么?
该拨开多厚重的云雾才能看到你,那个遥远的却又像触手可及的理想中的自己?
不喜欢吵闹的环境里写一篇沉思录的文章,既然吵吵闹闹的时候不允许看书,那这个时候我就应该躺下来快快乐乐地刷短视频或者玩保卫萝卜(不许笑我玩保卫萝卜,你都不知道获得一个戴着绿绶带的金萝卜奖杯有点时候有多考验智力)。可是电脑只剩下一个刚剪下来的指甲盖这么宽的电量了,耳机里的新找到的民谣又这么地舒缓慵懒,实在不舍得中途放弃。我这么做,应该是在抓住些什么吧?应该是个值得欣慰的事情吧?可我又在抓住什么具体的东西呢?像一个想要奔跑并正在跑起来却看不见路的盲人,人人都说脚踏实地,但我从没有感到地面的存在。
临近国庆假期的尾巴的时候,就连学校里下午下课时的秋日都觉得惬意了起来。和朋友交叉手臂点燃的香烟末梢,缓慢升腾起的白色烟雾,是我对于自由最舒适最贴近的定义。于是独自走在宁静而宽阔的柏油马路上,都不再觉得焦虑和迷茫。
人应该在一边追求自由一边同时被羁绊着,才会觉得开心,我的意思是,才会这么真切地感受到活着。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首图看的《鳄鱼手记》,邱妙津上大学时,晚上骑单车从家教回出租房的路上的描写。——而她喜欢的水伶在公交车站等她。没由来地感到别人的记忆深刻到像是我自己的。
资本。着急。变好。一个人。虚拟。对不起,我文字匮乏了。我们要追随的,大抵应该是那些人间值得的记忆,从这个荒唐又盛大、疲惫又纠结的世界中,推开一条溢满希望的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