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早鸟记

孟浩然有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想不到,北京夏天的早晨,更热闹!七点出门,院子花园里,已然是“群贤毕至”,鸟叫声此起彼伏。

常见的是麻雀,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声音低而密,不间断,像一群碎嘴子妇人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嚼舌头。喜鹊的声音响亮清脆,“喳喳喳喳喳”,我听到的多是五声。中国人视喜鹊为吉祥之物,都说喜鹊喳喳叫,好事要来到。

“布谷~布谷”,这种鸟辨识度很高,是大杜鹃(学名)的叫声,因是两个音节,又叫双声杜鹃。因声得名,因此叫布谷鸟。实际上,这种鸟坏的很,把蛋下到别人(别鸟)窝里,孵出来,除了要吃要喝,还要会其他鸟蛋推下去。真正的鸠占鹊巢,其心可诛也!

“咕咕咕”“咕咕咕”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三声杜鹃。还给孩子做科普,“听好了哈:布谷布谷是两声杜鹃,这种叫三声的,是三声杜鹃”。偶然刷视频,又查了资料,才确认这是斑鸠——准确说,是斑鸠的求偶叫声。差点误人子弟(误己子弟)!我见的最多的是“珠颈斑鸠”,小脑袋,胖身子,脖子后面一大块黑白点,小眼睛眨巴眨巴,总感觉冒着傻气。

还有一种叫声,“咕咕咕~咕”,三长一短。前面三声,跟斑鸠一样,最后一声短促收尾。这种不知道是什么鸟。

偶尔也会听到,“丢~丢~丢~丢”,这是四声杜鹃无误了。在老家常听,在北京却是听的不多。每次都能牵动我的一点乡情。好多地方叫“割麦插禾”,我老家方言叫“割麦插稞(棵)”,发音类似,意思也是一样的。这个时节,正是插秧(老家话叫插田)的时候,大人们弓着身子,插上秧苗,后退,再插上一棵,不多一会儿,成了一大片。我年纪小,只负责把捆好的秧苗丢到水田中。等稍大一些,也能下田,一同插秧——水田中有蚂蝗,得小心,吸上可不容易扯下来。水田里,倒映着天空,蓝天,白云,偶有鸟飞过,“割麦插稞(棵)”,“割麦插稞(棵)”……

冬春天常听到的啄木鸟,咚咚咚,这时节反倒不出声了,到处有虫吃,谁费那个劲钻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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