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孙少安与田润叶的残缺爱情

双水村,西北的某一个穷山僻壤、靠山吃山的不知名村落。虽然这里走出了田润叶二爸田福军这样有魄力、有能力的县级干部(时任县革委会副主任),但并没有为村里带来什么物质上或精神上实质上的改变,总结起来一句话:出了个县级干部,还是一样穷。

孙少安和田润叶(图源网络)

田润叶家境相对殷实,13岁寄宿在她二爸田福军家完成初中教育,后来又在黄原师范就读大专,毕业之后回到原西教小学,也算是双水村走出的少有的几个公职人员。她大部分童年时间是在这个村里度过的,和穷三代孙少安最为要好,也算得上真正的青梅竹马,被村里人开玩笑说孙少安的“小媳妇”!孙少安小升初考试全县第二名,迫于家境实在贫寒无力供读,只能回村种地挣工分,和他父亲一起养活一家老小,并供养他弟弟和妹妹上学。

田润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邂逅她二爸田福军同事李登云(时任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李向前(时任县贸易经理部汽车司机机)。没料到,李向前对她一见钟情,持续发起爱情总攻。迫于李向前的死缠烂打式苦苦追求,田润叶主动向孙少安爱情表白,寄托孙少安尽快迎娶她进门以示名花有主从而摆脱李向前的求爱和纠缠。

其实还有一个现实和急迫的问题摆在田润叶的面前,她爸田福堂(时任双水村村支书)必定会棒打鸳鸯、暴力拆散这段旷世奇缘,而田润叶绝不敢挑战、也挑战不了她父亲的权威,最终还是会低头向命运妥协。因为她肩负着沉重的历史负担,既有她爸田福堂对她跳出农门、扎根县城的满满期待,也有报答她二爸以巩固其政治生命的需要。这一切注定田润叶成不了未婚先孕的先锋少女孙卫红(孙少安堂妹)和新时期知识女性、省报记者田晓霞(田福军女儿、田润叶表妹),亦或是勇敢独立的山西大龄剩女贺秀莲(后来孙少安妻子)。故而,最后的结局可能依然不过如此,如果她不嫁官二代、卡车司机李向前,也还是会嫁给另一个同样她不爱的人…

回眸中的孙少安(图源网络)

孙少安虽然心里同样深爱着田润叶,但他深知他和田润叶终究是两个社会阶层的人。结婚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婉拒绝田润叶抛来的爱情橄榄枝。他也知道,这将给田润叶脆弱的心灵带来镇痛,但他没得选择——他是一个农民,一个穷得没地方住的农民!孙少安心里纠结万分,一拖再拖才姗姗起身去山西相亲并迎娶了不要彩礼的贺秀莲。虽然孙少安在爱情敲门时临战退场了,但还是能看出他对田润叶的那份纯真的感情和无助的煎熬…

孙少安和贺秀莲结婚后,回到县城触景生情,内心依然泛起涟漪,回忆起与田润叶的点点滴滴,但这念头一闪而过,他的思绪马上回到现实世界——他已经结婚了,他是贺秀莲的丈夫,他还是一个农民,而田润叶是吃公粮的。哪怕他后来已是一个名闻全县的著名农民企业家,但他的学识、他的阅历、他的观念依然跨越不了两个社会阶层的沟壑。

生活中孙少安从来不是一个懦夫,他勤劳、有胆识、有魄力、人缘好,这一点连一向挑剔和孤傲的田福堂也是欣赏的。如果田润叶也是个农民,田福堂兴许会勉强同意这桩婚事。当然对于田福堂来说,或多或少的彩礼还是要的,因为这是村支书的门面担当问题。光是这一点,无异于和尚头上抓虱子,孙少安举全家之力也办不到,只能再次借贷娶亲。这对于孙少安这样的家的光景无异于雪上加霜,这必然中断他弟弟、妹妹的学业和前途,这是孙少安万万不可接受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少安的选择并没有错。除了放弃,他没有其他选项,因为他知道只有拥有基本的物质保障,才能让爱情保鲜更为持久。一贫如洗的孙少安需要的正是不要彩礼的贺秀莲这样的铁杆粉丝、这样的强壮的劳动力。在最困难的时候是贺秀莲扎根农村在精神上和物质上坚定支持孙少安撑起这个家,他们的生活才有了气色以及后来不错的光景…

李向前(图源网络)

田润叶的法律上的丈夫李向前一直深爱着田润叶,宁愿过着生不如死的伪单身生活,也不同意离婚,每天借酒浇愁、醉生梦死,最终由于酒驾酿造出重大车祸,并在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也由此彻底失去对生活和婚姻的信心!

李向前失去的那条腿,像极了维纳斯雕像的断臂,也成了孙少安和田润叶残缺爱情的最好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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