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雨蒙蒙的下午,我独自散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湿漉漉的地面泛着绿光,压抑着青春期模糊的情丝。走着走着,天空变得更低了,仿佛云团就要砸到我的头一样。我早已被淋湿的头发在浓浓的雾纱中显得凌乱不堪,绵绵的细雨已在我的发间泛滥成灾,雨水沿着我的发间慢慢滑落,似乎在清洗我心上蒙上的那层厚厚灰尘。我的步伐渐渐失去了一个散步者应有的节奏,一双老旧的运动鞋不幸被花草上的水珠浸湿,那种冰凉的感觉慢慢地浸没了我的发肤和灵魂。刹那间我感觉天地在旋转,似乎在重新调整命运的安排。那刻的直觉告诉我,有种游离在爱情和友谊间的缘分将要向我靠近。我蓦然回头一望,只见天地在远处相连...
对于自己的神经质的,我早已习惯。兴味索然的我低垂着头,像个爱情的犯罪者一样怅然若失的责怪着什么?可细想之后,又觉没有什么可忏悔的。也许是在为自己雨中漫步却未有缘分中的相遇而懊恼,也许是没有鼓起勇气躲进某把油纸伞下躲避这场多情雨。
头发上的雨水沿着额头一直向下流,似乎想蒙骗我的眼睛,成为我眼中不带感情的眼泪。仰首一望,雨水成珠,雾霭模糊了我的世界,雨水的呜咽声流淌在我孤独的脚下,而氤氲着整个世界的细雨却慢慢的变成了一根根剪不断的情丝。
雨越下越大,我只好收回自己的雅趣,失兴的躲在了屋檐下。屋檐下,几对情侣旁若无人的谈笑着, 而我只是一个人倚靠在墙壁上整理着自己的湿发。我甩动着头发,希望头发能干得更快。岂料甩出的水珠尽数飞到了一对刚从楼梯上下来的情侣脸上,我马上转过头来,看见这对情侣的狼狈样,我失声笑了出来。正当我准备道歉时,一只有力的拳头已揍了上来,我只觉拳风如凛冽的火风向我扑来,似乎要焚烧掉我的一切尊严,让我像只蚂蚁一样,只能在缝隙中苟活。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的鼻子哗哗的就涌出许多鲜血,理亏的我并不打算还手,因为对方长的高大魁梧,如果硬拼,我也只是自取其辱,何不待他日再雪耻恨...
不知周围什么时候已围上来了几个看客,我的情绪有些紧张,更觉这样一走,恐颜面有失。经再三权衡后,我还是决定做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与他计较。正欲要走之时,那男生的女友竟递上一张散发着茉莉花香的纸巾,我伸出手一把抢过。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就是那位艳丽至极的校花。我的思维停止了数秒,第一次看见这位新来的校花竟有些痴了。艳丽和清纯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钟爱于清纯。虽然她的美丽抓住了我短暂的情愫,但我并不是那种花痴。我推开人群,潇洒的背影夹藏着几丝落寞...
数周后,因我的成绩有所好转,班主任不舍的送我到了隔壁的中等班。因我的数学不好,老师特把我安排在了数学科代表座位旁,我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座位上,正当我侧过头准备和同桌打过招呼时,竟发现是那位曾递过我纸巾的校花,我叫苦不迭。我哭丧着个脸,把手尴尬的伸回。当天,我们没说一句话...
第二天清晨,做完那烦人的体操后,我冲入雾中,试图发泄这段日子的种种不快,但烦恼就如茫茫白雾将我笼罩其中,我无法挣脱束缚。我无精打采的来到教室,失魂落魄的坐到座位上。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趴在桌上便睡。正当我在梦中吃大餐时,直觉背上被人狠狠地扭了一下,敏感的我一下就从桌位上跳了起来,全班同学顿时哄堂大笑,我红着脸往向座位旁的她投去埋怨的眼色,准备发作时,老师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罚我站着听课。我的脸变得通红,全班同学的笑声此起彼落,击碎了我的所有自尊。
下课铃滴滴答答的响彻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她站起身子轻声的说道:“对不起。”
我的头脑顿时懵了,只好潜意识的说了声没关系。看其诚意,不像是在戏弄我。接着她礼貌的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凌婵,今年十八岁,家住城东,喜欢运动,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冷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发言了。凌婵似乎不愿这段谈话就此结束,该你做自我介绍了。我淡淡的说道:“我叫严羽,今年十八岁,家住南郊,目前未婚。”
她听到“未婚”二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心在某个不对的时间里猛然跳动了一下。
笑声调节了尴尬的气氛,也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每当凌婵呼喊我的名字时,我觉得“严羽”这个名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她的声音仿佛过滤了我所有的烦恼,从此,不爱笑的我脸上也平添了几分灿烂的笑意。每当下课时,我总爱站在阳台上,向下看着她的一切举动。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迷人,但我时常告诫自己,我们只是朋友,也只有距离才能产生美,走得太近,只会让彼此看的更清楚,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这并不是我所想要得到的结果,因此我会故意躲着她,甚至在路上相遇时也是视如陌路。
凌婵似乎察觉了我的改变,她几次问起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都是一笑应之,沉默不答。
期末将近,我的数学成绩在凌婵的帮助下虽有所提升,但离父母和老师的期望还有段距离,所以我不得不把其它科目的复习时间缩短。星期五的下午,我走进学校图书馆,在图书管理员那儿借了本数学教材,准备到自己常坐的那个靠窗的座位看书。不巧,凌婵也在那儿认真地从数学题材上抄写试题。我本来想轻手轻脚的就这样走开,可已被她发现。她叫住了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明知故问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啊,这么认真”
凌婵把抄写好的试题交到我的手上,我傻愣愣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给我的吗?”
她微微点头,开玩笑的说道:“班主任把你托付给了我,我又怎么能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助你完成这学期的任务呢?”我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她接着说道:“先别忙说谢谢,等我说完了再说谢谢也不迟。如果你的成绩得不到根本性的改变,你实在是上愧孔老夫子,下愧本老师。我一定要向上帝证明,笨蛋也可以把数学学好。”
盯着她入了神的我竟没有领悟她话中的意思,连忙点头称是。
凌婵看我没有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凌婵的男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旁,他铁青着脸说道:“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啊!我连忙把试题从凌婵手里接过,尴尬的离开。”
当我快走出图书馆大门时,她大叫道:“今晚要认真做完了,明天拿给我批阅。”
我装作没听见,冲出了大门,向宿舍走去。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写的满满的试卷向教室走去,可迟迟不见凌婵的身影。我感到一丝不安,在心里做出了无数种猜测。下午,凌婵来了,还是长发披肩,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但是她的脸上却有些微肿,眼角有些泪痕。没等我开口,她就要求我把试卷拿出来,我信心满满的拿出卷纸,她拿着笔三下五除二便批阅完毕。她笑着说:“比上次月考成绩要好得多了。”
得到她的肯定后,我并没有兴奋起来,我马上话锋一转,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沉默了一阵后,凌婵慢慢地说道:“我要转校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头脑轰的一声,只觉一片空白。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我若有所失的望着窗外,久久不发一言。她安慰我道:“若有缘,来日定能再见。”
第二天凌婵就拉着行李走出了校门...
我冲出校门,在学校附近的铁路上追上了她,并接过她手中的行李,说道:“凌小姐,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凌婵突然笑出了声,片刻之后,那笑声越听越像在哭。我停了下来,我知道她心里有一定有什么心事,可不知从何问起。我又不会安慰人,只好默默地看着她。她的脸被遮盖在长发下,我无法看清她的脸庞,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张泪水泛滥的脸庞。她蹲了下来,我站在她身旁不知所措。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突然她向我的怀里扑来,身体极度敏感的我只能轻轻地将她抱住。此时,我才知在她坚强的外壳下还潜藏着一些肉眼看不见的脆弱。
泪花绽放在她的脸上,我欲摘下放在心间,可泪花瞬间枯萎,剩下的便是我记忆里的咸涩苦味。
我撩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脸。这是一张牵绕着我无限情丝的脸,也是我梦里最美的情花,可情花有毒,我只能伸回自己的手,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垂着头,正准备印上她血红的唇时,她竟然踮起脚尖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仿佛触电一般...
凌婵拉着我的手:“带你去看樱花树。”
我随着她我来到一棵大树下,只见大树枝条纵横交错,叶片错落有致,几束阳光从缝隙里直射下来。我俩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凌婵叫我闭上眼睛,让我看满天的繁星和一树的樱花,我莫名其妙的向天望去,什么也没有。
凌婵蒙住我的双眼问道:“深呼吸一下,空气中是不是有樱花的味道。”
我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只闻到她衣服上的香水味,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花的味道。
凌婵扫兴的看着我,我故意眺望远方,回避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之后,她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走转校吗?”我连忙说想。
“事情要从你离开图书馆后说起,那天你离开后,我和男友李墨发生争吵,他为你我的事而吃醋。我对他的无理取闹感到非常气愤,就提出了分手,他一听要分手,便给了我一耳光。当时我哭着离开了图书馆,自此,分手就成了事实。当我想起李墨的话时,我才发现你在我心里已有了一定的分量... ...我之所以要离开这里,那是因为我已对这里的一切都厌倦了。”凌婵说完后,眼角有些湿润了。
我还想再问,她拿起左手,看了下时间,说道:“严羽,我该走了,保重!”
凌婵看着我哭丧着脸,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我破涕为笑,恋恋不舍的把行李转交给了她。本想再送她一程,凌婵似乎看懂了我心意,说道:“回去吧!好学生是不应该逃课的,这次为了送我,姑且饶恕。如果下次让我知道你逃课,我决不轻恕。”
我配合的吓得全身直抖,嘴里念道:“再也不敢了。”
凌婵的身影沿着铁路轨道向前延伸,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她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无比沮丧的坐在铁路轨道上,慢慢地回忆那些与她一起度过的时光。看着太阳快落山了,我心灰意懒的站起身,打算返回学校。这时我才看见一个人影傻傻的站在山坡上,一直凝望着凌婵离开的那个方向。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凌婵的男友李墨,我相信此刻他的心比我更痛。
一轮红日慢慢地下坠,落在了李墨的头上,仿佛要把他焚烧成漆黑的焦炭一样,彻底的融入即将来到黑夜。暮气越来越重,远方几处炊烟袅袅升起。失魂落魄的李墨终于恢复了精气神,从山坡上跳了下来,一拳将我打倒,大声的怒吼道:“你为什不将她留住?为什么 ?她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为你留下的。”接着又是几拳,我被打得晕头转向,脸腮红肿。
我带着哭泣吼道:“李墨,枉你是她的男友,你根本不了解她。难道你不知道凌婵心里真正爱的是你。”
李墨瘫倒在地,沉默不语。自那次后,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
五年时间一晃便过,已经在社会上待过几年的我,渐渐地淡忘了凌婵留给我的那些回忆。我只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但我还是会时常想起她,毕竟她是我回忆里的唯一。毕业后,我的好友李墨说他要去找凌婵,他要给她一生的幸福。我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一天旁晚,正在散步的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几句寒暄之后,我才不好意思的问她的名字。电话里的那位女性突然微怒道:“好啊!严羽,现在混得好了,竟然把老朋友给忘记了。”
我突然想起是凌婵,她约我明天到校园里聚一下,我满口答应。突然我想起了李墨,不知他这些年找到凌婵没有,不如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他。李墨在电话里笑道:“凌婵已经给我说了,而且是在你之前。”
第二天,三人如期而至,大家的心里都藏有很多话要说,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半响,对凌婵说道:“好啊!你先约李墨,再约我,你好偏心哦!”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接着心事凝重的李墨问凌婵:“这些年过得好吗?我找遍了大江南北也不见你的踪影。”
剪掉长发的凌婵脸上的笑意迅速退去,平添了一些风霜之色。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做过很多的事,当过服务员,洗碗工,发过传单等,几乎走过大江南北。听说我走后,你俩成了铁哥们儿,是不是真的。”我跟李墨会心一笑,都不说话。
正直暑假,校园里除了空空的教室,便只剩下一些杂乱的花草。我们沿着林荫小道一步步的向我们的过去,大家都很珍惜现在每一秒,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次相聚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树上的蝉鸣声扰乱了我的心神,我又回想起了与凌婵一些度过的日子。我在心里感叹道:“岁月匆匆,情浓谊更浓。”
看得出,李墨至今依然不能释怀,他看凌婵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身体的渴望。而我则变得豁达多了,有些事情早已看淡。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否还喜欢她,只是再看到凌婵的眼睛时,我竟然没有回避。我知道我不回避的原因,凌婵也知道,李墨却不知道...
校园里的树高叶茂,我假装走路累了,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走在后面的凌婵和李墨也相继来到我身边坐下,我不知道他们在后门呢喃着什么,我猜测多半都是各讲这些年自己的亲身经历。我并非是不愿说,我只是不想把现在的美好时光浪费在无尽的人生倾诉上。多愁善感的我也预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分别,但我不知道分别确切是多久?也许是我的一年,也许是凌婵的十年,也许是李墨的一生。
对于感情我已经淡了,七情六欲终将敌不过生老病死,正如凌婵的美丽敌不过我的时间一样,但我相信李墨是个例外,他是真心爱凌婵的,而我只是他们之间一束从樱花树上洒下的阳光,,不带有樱花的芬芳,只有夜的忧伤。
为了延长我们相聚的时间,我提议到樱花树下打发三二时光。凌婵兴奋得跳了起来,并在我背上拍了一下,天真的喊道:“去看樱花了。”对她纯真的一面我只能摇摇头,而李墨的脸上闪现了从未有过的笑意,这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那条铁路,我一看到这条铁路便百感交集,忍不住对凌婵说道:“你知道吗?那天你走后,我和李墨在这里打了一架,确切的说,我被李墨揍了一顿。不过李墨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被我的一句话就给摧毁了精神。”
李墨放慢脚步,故意落在后面。凌婵则缠着我要听我说的那句摧毁了李墨精神的话。我故意说忘了,凌婵不依不饶,嘟着小嘴让李墨评理,李墨只笑不答,急的凌婵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凌婵明显看到了我和李墨的尴尬,她跑到李墨身旁牵起他的右手,不知为何我的心隐隐作痛。一会儿,她走上前来,我戏称凌婵牵着一只猴子,在耍猴戏。李墨笑得合不拢嘴。凌婵见我得意洋洋的样子,甚是不服气,走上来就牵起我的左手,然后望了我和李墨一眼道:“三人行,必有孔子之师也!”
我和李墨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弯了腰。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凌婵会这样做,也打算在他们牵手时轻唱“夫妻双双把家还”。细想之后,又觉不妥,恐破坏这其乐融融的气氛。
凌婵走在中间,我和李墨分别走在铁轨上。凌婵做裁判,谁的脚先着地谁就输,输的有惩罚,赢的有奖励。好胜心极强的我怎肯落后他人,几个回合下来,体弱的我几次差点从铁轨上摔下,但凌婵故意拉了我一把。李墨也知道,我正准备要不要故意着地时,李墨的脚已落地了。凌婵一本正经的道:“严羽,在铁轨单走上获得第一名,荣获本姑娘的初吻。”
听后,我着实的吓了一跳。还没等我表态,凌婵就在我我唇上印了一下。站在身旁的李墨望着远方。
紧接着,凌婵叫道:“李墨,在本次铁轨上获得第二名,奖励背我行走到樱花下。”
李墨也开玩笑的抱怨道:“说是奖励,实则是处罚。”李墨刚说完,李墨的头就被凌婵轻拍了一下,我躺在地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樱花树到了,李墨不舍的将凌婵放下。樱花树老了,粗壮的枝干由于缺少照料,已有许多虫洞,枝叶也变得稀疏不已。看到樱花树变成了这样,我神伤不已。凌婵弯下腰,叫我和李墨帮她捡拾凋落的樱花。酷暑时节,地上除了枯枝败叶外,便只有几只彩蝶翩翩飞舞。李墨愣在那儿,而我则明白凌婵的意思。我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在过去的风雨里寻找散落在地上的樱花。
凌婵接着道:“你俩谁在地上捡拾到了樱花,我就嫁给谁。”
李墨听完,马上趴下地,学着我刚才的模样寻找了起来。已经站直了身子的我,并没有弯下腰去找,而是大声道:“我找到了樱花。”
李墨和凌婵围了上来,站在我旁边,我慢慢地张开双手,两只白色的蝴蝶拍着翅膀向樱花树飞去,停在枝叶上。凌婵喜道:“真的是樱花诶!”
其实我心里知道李墨就是一棵长在凌婵身旁的樱花树,而凌婵则是一朵禁不住风的温柔而偷偷飘落到地上的樱花,而我则是一个过路的过客,不小心捡起了那朵调皮的樱花。
我知道,李墨应该是在我之前就找到了樱花的,作为一棵为凌婵而活的樱花树,他应该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绽放出凌婵喜爱的樱花。
凌婵向李墨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暂时离开下,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祈祷樱花树能开一树的樱花伴我们三人的情谊至永久。李墨会意的站在了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樱花树下只剩下我和凌婵。
凌婵早已收回其纯真的笑容,脸上凸显女人的成熟。我也不再吊儿郎当,静静的等待倾听她未出口的话。凌婵道:“听李墨说,你这些年一直单身未娶,是不是在等我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些年,很孤独,也很寂寞,也时常会想起你。身边的人都说我心中还埋着一个未亡人,我曾经以为是你,而且一直深信不疑,可当我看到李墨后,我才知道真正能给你幸福的人是他。”
凌婵的眼眸有些湿润:“如果我的头发不剪短,此刻你还会拒绝我吗?这些年我的确变了,没有在学校那样单纯了,可人是会变的,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过去的凌婵已经死了,她死在想你的每一个夜里。她临死前,让我一定要完成她的遗愿。你一直在她心里,从没有变过。”
我冷漠的答道:“我喜欢的只是我记忆里的凌婵...。”
凌婵掩面哭泣,往铁路前方奔去。一见凌婵伤心地离去,李墨仿佛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走上来就给我一拳,骂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算用尽一生都得不到东西,你却狠心拒绝。”说完便追了上去。
我傻傻的站在樱花下,等待那朵樱花再次飘落在我的手心。我伤心欲绝的躺在地上,闭上眼,只见樱花树开满了一树的樱花。一阵寒风吹过,所有的樱花纷纷飘落,掩埋了我瘦弱的身躯。
后来,我听李墨说:“原来毕业后,他和凌婵在一起生活了数月,但凌婵始终一直闷闷不乐。后来她告诉我,她的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为了兑现曾经的诺言——给她真正地幸福,所以我才忍痛放开了她的手,与她合演了一场戏。”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凌婵了,也没有梦见那棵开花的樱花树了。我猜测那棵樱花树应该在某个暴风雨夜,永远的倒下了。而凌婵、李墨和我三个人的影子则在某个月圆之日,躲在樱花下,对着月亮的影子成为了三朵常开不败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