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梧桐无秀色,残花败柳有谁怜”自古描述风尘女子悲惨坎坷命运的诗句文章多不胜数。命途多舛的女子沦落风尘有些活成了杜十娘,终逃不脱多情女子薄情郎的命运;有些活成了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落得个暮去朝来颜色故的下场。
西方文学中,以妓女作为主角的文学作品的代表作尤选《茶花女》。
1899年,《巴黎茶花女遗事》作为第一部被译为中文的西方文学小说名著横空问世,一经出版就轰动全国。此书以一名妓女为主角,情节取材于原著作者小仲马的亲身经历。
讲述了沦落风尘独爱茶花装饰面容的妓女玛格丽特与青年阿尔芒真心相爱,当两人决定摆脱世俗长相厮守时,遭到阿尔芒父亲的暗中阻扰,玛格丽特重操旧业,阿尔芒展开强烈的报复,玛格丽特因此郁郁而终并告知爱人真相,阿尔芒幡然悔悟,将已被拍卖的玛格丽特的遗物《玛农.列斯戈》从“我”的手中买回,并为玛格丽特迁坟。“我”因此结识了阿尔芒并了解了两人的恋情而写下此书。
01.乱世茶花逐水流
《茶花女》创作于19世纪40年代的法国七月王朝统治末期,在资本主义急剧发展的时期,法国统治者实行对外侵略扩张,对内残酷剥削的政策。整个社会呈现出冷酷无情、自私自利、金钱至上的风气。上层社会贪图享乐,底层人民命如草芥。玛格丽特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氛围里。他本是穷苦的乡下姑娘,迫不得已做了妓女,因姿色出众,很快成为巴黎社会红极一时的交际花。因总是随身装饰一朵茶花,被人称作“茶花女”。
“对于没有受过善的教育的女人,上帝几乎总开辟两条小路,引她们进入,即痛苦之路和爱情之路”
在结识阿尔芒之前,玛格丽特走的是一条痛苦之路。
玛格丽特因为和公爵逝去的女儿长相相似而受到公爵的厚待,但是她却无法做到公爵对她禁止抛头露面的要求。或许对她而言,以肉体换区的生存和依附于贵族的生存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习惯于声色犬马的她宁愿沉浸在这种喧哗中使自己更加麻木。
她整日挥金如土,辗转于多个能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之间,生活奢靡无度甚至欠下巨额债务。她似乎从未为自己的未来设想过,只求得过且过。他的朋友普吕当丝曾说:那些受人供养的女孩子,总是预见别人爱她们,从来预见不到她们会爱被人,否则的话,她们就会把钱攒起来,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就可以不计金钱,放心找一个情人。
而以玛格丽特的生活态度来看,她似乎从来未曾想过自己会爱上别人。她对妓女生活表现出一种肆无忌惮的高傲,这种得过且过、自甘堕落生活态度恰恰暗含了作为风尘女子对自己的绝望和对社会的绝望。
02.情到浓时情转恨
在认识阿尔芒之后,玛格丽特走的是一条爱情之路。
“我的幸福就是追求虚荣吗?殊不知人毫无爱情的时候,就满足于虚荣,一旦有了爱,虚荣就变得一文不值”
实际上,玛格丽特的内心是渴望被爱的,只是她所处的环境让她的内心充满自卑而不敢奢望真爱。他用虚荣的外表来掩饰这种自轻自贱的心理。
当她终于接受阿尔芒的爱恋的时候,仍表现出欲拒还迎的矛盾心理。也许起初,玛格丽特对阿尔芒也只是向对待别的客人一般。只因为她是一个妓女:
真正得到一个妓女的爱情,那是一场难于获得的胜利,在他们身上,肉体损耗了灵魂,感官烧毁了心,放荡麻木了情感。他们的爱是行业行为,而不是感情的冲动。
阿尔芒执着的爱情不断渗透到玛格丽特绝望的心灵。这种行业行为慢慢的转变成情感的冲动,致使玛格丽特无法自拔。她当掉马车、珠宝、华服下定决心摆脱旧日放荡的生活,他们设想着八千法郎年金的美好生活。玛格丽特为爱对不公的命运奋起反抗,她以一个女人的心所能最大限度容纳和给与的感情全身心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这场爱里。
正当她以为幸福在握的时候,妓女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她的身上。这个社会对一个曾经做过妓女的女人是毫无宽容可言的。当阿尔芒的父亲以家族荣誉、个人前途、妹妹的婚姻相威胁时,玛格丽特屈服了。她始终无法摆脱这个世道赋予它的命运。
玛格丽特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回到她的人生轨道里。而这一切都是在阿尔芒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于是,玛格丽特以一种“不爱”的姿态来面对阿尔芒汹涌的报复。爱而不得、不爱之爱的痛苦和压抑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用更加荒淫无度的生活来麻醉自己。
03.多情自古空余憾
玛格丽特的内心的纯洁一如他外表的荒淫一样深刻。她善良的相信阿尔芒父亲所言:为了他的前途牺牲您的爱情。她把这种爱当成一生的希望、梦想和自赎。她放弃了对阿尔芒的爱等于放弃了自己,然而她毫不犹豫。对她而言,爱是没有选择的,爱是为了爱人而存在,并随时为了爱人而不再去爱。
这种爱是无私的,是自由的,是摆脱了执着、执念和欲望的爱。玛格丽特做到了,可是,阿尔芒没有。
阿尔芒自以为感情受到伤害,便以一种卑劣的方式向玛格丽特展开报复,她以言语羞辱她,以行动打击她。他的内心始终以一种世俗对妓女的偏见来审视玛格丽特的“背叛”。这个男人的爱毕竟太肤浅。
其实玛格丽特早已预言自己的命运:
“我们的爱情不同寻常,你这样爱我,就好像我从未属于过任何人;我不免担心,你爱了以后要后悔,把我的过去看成罪过,又逼我重新投入你曾把我拉出来的那种生活。想一想吧,现在我尝到了一种新生活的滋味,再回到另一种生活,我就会死去。”
一语成谶,玛格丽特用高尚书写了她永恒的爱情,阿尔芒用悔恨埋葬了她浅薄的爱情。
有一种女人,她们的一生只能用来爱一个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她们惟一的宿命。
我们歌颂这样的爱情,但是我们并不主张这样的爱情。我们希望女性独立、自由;我们希望女孩子的爱情是这样的:若爱,请深爱;不爱,请离开;我们希望女孩子不被爱束缚,既能拥有纯洁的爱情,又能拥有恣意挥洒的生命来享受这滚滚红尘里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