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1点41分,我坐在车上,刚刚结束三天的外校训练。
每天9小时集训已经过了一半了,距离省大运会还剩20天。
车上放的是李宗盛的歌,那个自卑又敏感的人,一句“为了更好的未来拼命努力”,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车窗外眨眼而过的景色,红了眼眶。
下午2点45分,我从训练馆内醒来,将用作枕头的脚靶拿开,摇晃着站了起来,下午的训练要开始了。
同去的女同学向我借了把指甲钳,用指甲钳将脚掌上磨掉的皮剪掉,然后绑上绷带,绷带盖住了有些发黑的伤口,似乎也盖住了疼痛,“等下帮我拿靶”她说,幸好我皮糙肉厚,我心底暗爽。
下午3点,范教练指着我们笑着说,之前两期的训练营是由省队教练教的,当时那垫子上全是血,真是疯子,幸好你们没碰到他教。
同去的孙同学想去上厕所,但他只能穿上了一只拖鞋,他有点无奈的笑着说:“该去重新换双新拖鞋了,你也是,脚肿的拖鞋都塞不进了。”
带队老师在休息时间悄悄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说:“这三天感觉你没什么进步啊,看看孙同学,他的进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快点把韧带打开啊,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我停下了按摩着肿着的大脚趾头,胸口突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转头看了看窗外,太阳很大,有点晃眼。我回了神,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带队老师背过头走了回去。
下午6点,下午的训练结束。钟同学指着我刚才躺的地方的一摊水渍,笑着对我说:“我觉得你和孙同学可以用身体将训练馆拖一遍,省了拖把费了。”我抓了抓头,跟着大伙一同笑了起来。
楼梯上,我看着自己因为湿掉而贴在腿上的训练裤犯了难,等下要不要换裤子呢,不过晚上还要训练,我又只有一件训练裤。我抓了抓头,瞥头看见了张同学白色训练裤内的那一抹红色,“呦,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哈哈大笑。
下午9点,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抹干净手的红花油,接通了电话。那头是熟悉的声音,我笑着跟妈妈说着这里的趣事,这里挺好玩的,还有我的腿早就不痛了,说着说着,眼眶突然红了,笑着挂掉了电话。哎,这红花油真的辣眼睛。
现在是00点29分,我回到了自己的学校,躺在宿舍的床上,幻想着自己夺冠的那一时刻,那个时候,是应该笑呢,还是应该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