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空荡荡的,但是准备出发的时候,很快就会变得沉甸甸的。那么心也空荡荡的,是不是要快点出发才好。
回家拿了躺箱子。
楼道还是那个楼道,钥匙还是那把钥匙,门还是那扇门。不过开门很难再是那种开门了。门从里面锁上了,什么钥匙便都打不开了。
干站着,除了我的尴尬,楼道、钥匙和门的尴尬,还有那些我已无力认同的投射。
我们回到住处,行李箱推到它主人屋子里。我回到房间,放下背包,里边是当季的衣服,还有两件准备周末去草原时御寒用的。
眼睛酸酸的,好像打了很长时间游戏,或者通宵玩了一晚上手机。不过这两件事都很长没有做了。房子的主人——奶奶过来问:“回来啦。她说什么了没?留你吃饭了嘛?”
哦,决堤了,脸上凉凉的。
从柜门里拿出我原来的拖鞋,就好像拿出了我原来的妥协。
一边将衣服塞到包里,一边缅怀着那些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伴我的乐器们——它们不允许被带到我住的地方去。一开始接受这个事还挺难的,小孩子的客体被突如其来的丢掉的感觉,想必也是这般撕心裂肺拧肾扯蛋的疼吧。
收拾好了。
一边和上拉索,一边感受着房间里的场。一片虚无之中,只有那个备受期待的幻想之“我”仿佛存在着。实际上我本身开始存在的那个瞬间,她就已经不存在了,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但是,这,你不接受。真实的我和它不同,那么这种存在就不能承认。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痛,你疼着,我懂着。
“我走了。”
“ ”
连沉默,都奢侈。
打开花洒,闭上双眼,失声痛哭。很单纯的悲伤喷涌而下,顺着头顶浇到脚底就不进心里,是清爽的寒。先是身体冷静下来,紧跟着脑子冷静下来。水温渐渐上升,反衬得身体愈发寒冷。身体慢慢回温,反衬得灵魂愈发麻木。睁开眼,睫毛上有不可明灭的光彩,它顺着轨道滴下去,顶替我的期待,成为“泪”。
洗完澡,整个人清爽很多。餐桌上有奶奶出门遛弯前刚煮好的馄饨,还冒着热气。
据说里面卧了两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