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的时候，妹妹给我发来短信，跟我说她走了。
十二点，警察局打来电话，让我去警局。
妹妹蜷缩着身体窝在审讯室的角落里，头发五颜六色，炸着花，手指夹着烟，却未曾吸入一口。
民警让我跟她说说话，我敲了敲窗户，她听到后，看了我一眼，大方的摆了摆手算是让我进去。
进去后她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手上还系着镣铐，却不打扰她夹着烟。
“哥你来了”
“嗯”
“你不用来的”
“你是我妹妹”
“对啊，你还记得”
“我就要忘了，你为什么给我发短信”
“你是我哥啊，我最后一个亲人，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你能不能长大一点”
“也是因为有你这个哥哥呀！我还能去哪儿撒娇，去哪儿胡闹，她们，他们都不让着我呀，你看看玻璃外那些人，有几个是好人”
“你很让我失望啊”
“终于和爸爸一样了吧？话都一样”
“……”她嘴角流着血，嘴角边的疤不知道何时纹上了一个箭头，很俏皮，很是她的风格。
“他去哪儿了？”
“谁？”
“你知道我说谁！”
“他啊，死了吧，一个小时之前还和我在一块儿的啊”
“怎么死的？”
“谁知道啊”说着，妹妹看着窗户外边的警察。
“跟我回家吧，我最后一次问你”
“你都问了我几个最后一次了”她笑着说。“还有烟嘛？”她朝窗户外边吐着舌头。
“给你”我把我的拿出来。
“哥你不抽烟的？”她有些疑惑地看我。
“一个小时前学会了”
“哥”她突然又哭了，妹妹总是很神经质，自从跟了那个男人。
“……”我没有答应她，而是抓住她的头发，头发里的血都干了，结成块儿。我小心地把这些血块儿清理掉，然后抱紧她的头，她小时候就喜欢这样，她说这样就会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有熟悉的气味，又不至于害怕。
“哥哥”她挣脱出来，又笑了。“哥哥，让我再去找找他，找不见他，我就回家”
“你不是说他死了？”
“我能听到他在笑。”
“最后问你，你为什么喜欢他”
“真实，自由”
“……”
“哥哥，让我亲你一下”
“办手续走人了”
妹妹不由分说的亲了上来，直接亲在我的嘴上，我赶紧把她推开，瞪着眼睛看她。
警局外忽的传来急促的汽笛声。
妹妹熟练地解开镣铐，“哥，真的走了”
妹妹还是走了，用她最自豪的方式，我很开心，原来最后，她还是放不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