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掏心窝子的告白4

            紫荆峪

你爷爷在县城印刷厂上班,你奶奶在瓜峪饭店,属两地分居的状态。你奶奶独自一人带着我和你大姑,着实也带不过来,就把我寄托在你老姥姥家,爸的姥姥家――紫荆峪。

对你奶奶而言,娘家是最稳妥的托儿所;两个妹妹是最放心的也是最廉价的保母。爸的二姨、小姨,还有爸的小姑,都曾在咱家不同阶段照看过我,照着过你大姑和你小姑。她们都是爸生命中至亲的女人,她们对爸都有抚养之恩,还有你老姥姥。

爸从未见过你老姥爷,他在解放战争中牺牲了,你老姥姥一直寡居。她是一个点型的伟大的中国式母亲,她一个人拉扯大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让他们分别成家立业。你奶奶最大,爸的大舅、二舅紧排其后。然后是爸的二姨、三舅和小姨。足足的六大家子,在这个世界上繁衍生息,不断的发展壮大着。真是越想越觉着我姥姥的伟大!

姥姥是个小脚女人,爸都不知从何说起了,她在你小时候是见过你的,可能你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印象了。爸爸在姥姥家的时候,姥姥住在一个很破旧的小房子里。大舅和二舅都已各自成家分出去住了,并且都有了爸的表哥表弟们。他们都成了爸小时候最亲密的玩伴,就如你和你大姨和二姨家的两个哥哥一样。

感觉到姥姥家的房子破旧是最近几年的事,童年的记忆一直是美好的。前几年爸去看大舅,姥姥生前住过的房子还在。在一个邻里犬牙交错的既不方,又不正,也不平的山坡的角落,矗立着一座石头墙的草屋。没有围墙是一定的,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院落,哪怕稍微方正平整一点,也算能看出是一户人家的院子。

依现在眼光看来,那真是比看山屋子还要简陋、破烂!爸爸痛苦极了,不禁一阵酸楚。我的姥姥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离开这个世界的!子欲养而亲不待,爸爸对自己的姥姥可以说没有点滴的回报。唯一欣慰的是,爸爸参加工作发了第一个月工资,为你老姥姥买了一瓶人参酒。一个竹节样式的玻璃瓶,里面泡了一颗人参。你老姥姥骄傲了好多年,逢人便夸是他外孙给她买的。她生前一直留用着,重复装酒,也是舍不得扔。姥姥留存下的是美好,而她的外孙却没能把那美好继续扩展,便成为爸终生的遗憾。

爸爸一度很怀疑那座房子的真伪,它怎么能盛的下我童年那么多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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