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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56羊肉

石黄菊没想到婆婆这么个小脚老太太居然还懂得公私合营的事情。但也隐隐的担忧尚道远这趟游说至多是骗吃骗喝而已，于正事毫无帮助，只能是无功而返，还得另觅途径。至于婆婆这里是不是个突破口，她不是十分有把握，关键不在于能不能说动婆婆，而在于婆婆能不能说动公公。

“碰上这事，我爸就一点都不担心？”

“有什么担心的？有人找上门，大不了一刀子攮上去，放了血，他们也就老实了！”

“因为这点事值得杀人？”石黄菊故意逗趣道。

“杀羊！”婆婆白她一眼，觉得这个儿媳妇怎么一阵阵的犯白痴呢。

章道山又说：“我看他们就是眼红咱们家过得好。到如今，两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分家另过，和和美美的。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不吵架不拌嘴的，他们要看热闹没看成，吃饱了撑的。你也争争气，年底下再生个大胖小子，咱就把他们都气死了。”

石黄菊忍不住问：“你说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啊？”

章道山恨恨的道：“还不就是哪些见不得咱们好的人。”

石黄菊打破砂锅问到底：“都有谁啊？”

章道山道：“你打听这么细致干嘛？他们眼红他们的，咱踏踏实实过咱们的日子，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记住了，过日子就跟做人一样，就是一口气，有志气，这日子就过得差不了。这是你太太那会儿总是教训我们这些孙媳妇的。”

石黄菊道：“你就说说，平日里我也好防备着点，免得让人欺负了自己心里还不知道。”

章道山这一刻倒像个大学问家，不紧不慢的说：“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家有机会踩在你的脑袋上就不会松脚。只有自己争囊赌气的往前奔，让他们连跟都跟不上你，干瞅着你生气却没办法不更好吗？再者说，吃亏是福，别光想着占便宜，哪有那么多的便宜让你占，人不可能一辈子吃亏。有句话总是说，一朝翻身做主人，万千农奴高声唱。”

石黄菊被震得目瞪口呆，不禁赞道：“你懂得真多！”又趁热打铁说服章道山说：“既然爸有这想法，那还执拗什么？早早地杀了，不是省掉好多的麻烦吗？”

章道山无可奈何地叹气道：“你爸这不是要赌这口气吗？”

石黄菊不解的问：“堵这气有什么用，不是自找麻烦吗？你刚才才说的吃亏是福！咱就不能这次先低低头？”

章道山道：“他要是跟咱娘俩这么明白就好了！别管他了，男人们的事情让他们男人去处理吧！”一句话就截断石黄菊，一切的铺垫都前功尽弃。反而章道山发觉石黄菊炒菜倒的油多了些，立马就沉下脸来，收回操作权，改由石黄菊在一边打下手。

饭菜准备齐全，尚道山和尚道远两人推杯换盏，虽说尚道远也谦让章道山和石黄菊一起坐下吃，章道山直接拒绝了。石黄菊没敢吭声，直接回了屋，就着炉火继续准备自己的午饭。章道山收拾走炊具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石黄菊吃了午饭，已然没有时间休息，下午上工的钟声就悠扬的传来。隔壁屋里尚道远的酒喝得正酣，他的嗓门渐渐高起来。石黄菊都担心最后的结果是他被尚道山轰出来。

想到即将面临尚学乾的盘问，她琢磨该怎样遣词造句能够再为自己争取些时间。让她直面去跟公公说，她多少还真的有些发憷，她都能想象到公公一句话就能把自己堵回来——分家另过，我的事用你管？她怎么应对，跟他硬抗，说你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我们，你儿子可能都会受你牵连。这话能管用？要不要试试？想到即将要与尚道山第一次发生正面冲突，石黄菊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太脆弱，只是这样想一想，就突突的开始发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