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修文物》,一部正儿八经但又年轻化、生活化的纪录片。前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力荐,什么“豆瓣9.4,完全不给其他国产片留活路”,众多网友也被片中人物实力圈粉,更有网友直呼“王师傅(钟表修复师王津)好帅,王师傅嫁我”。
这群艺术家面对文物,没有战战兢兢,反倒是透着一股子寻常生活的云淡风轻。我也不例外,对片中诸位文物修复师均是好感爆棚,印象最深刻的也非王师傅莫属了。
钟表修复师王津,他谦和、斯文,心如止水,云淡风轻。我们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台湾收藏大师的鄙夷,收藏大师因为自己有几件故宫没有的藏品而沾沾自喜,但他收藏古玩,是出于虚荣,是想炫耀,是商业化的喜爱。而王津,是把文物看作珍贵历史遗产,肯定其历史价值,是把修复文物当做毕生的工作。他热爱,因为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就像他看着自己修复好的作品,内心充满了骄傲。
我们同处在机器工业时代,但他们的手艺,却有几千年的生命。我们常肯定“手艺”的价值,就像我们都知道,一件真正的手工艺品,价值是不菲的,因为这其中倾注了手艺人的技艺,还有耐心,而且做工越是精细就越是珍贵。如今我们强调匠人精神,是因为文化(尤其是非物质文化)的传承岌岌可危,是因为在浮躁的社会能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做好一件事情很难,我们需要怡情,需要情操上的陶冶与熏陶。
瓷器组的纪东歌看似有些腼腆,但毫不做作,清新素雅。就像在娱乐圈,我们很多人也喜欢一些不做作、真性情的人,比如奶茶刘若英那样的,因为她们是有沉淀的,不是一个生存在大众面前的空壳,徒有其表,而且她们活得淡雅,不浮夸。
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让这群艺术家映入观众眼帘,让观众看到在故宫修复文物是怎样的场景,让我们明晰艺术家们是如何献身的。他们似乎与现代生活脱节,格格不入,却又活生生地存在着。故宫的很多文物修复师都是名校毕业的艺术家,但他们却放掉了自己手中的创作,选择在故宫修文物。
孔姐说,其实她自己还想做一些作品,希望能走自己创作的道路,但这么些年还是献给了故宫的文物修复工作。
很多人喜欢这部纪录片,也在于它的萌点。比如大家都以为这是一部严肃、中规中矩的纪录片,片中却处处透露着浓浓的生活气息。他们自己种菜、种果树,到了杏子成熟的季节,就拿着盖文物的纸去接果子;跟古人对话,跟历史对话,讨论上一任的文物修复师时,说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偷工减料;师傅随口一句“我去趟寿康宫”,就如去邻居家串门一样;居然还能在画中看出赵本山;纪东歌在周一闭馆时悠闲地在太和殿广场上踩单车,而上一个这么做的人 恐怕就是末代皇帝溥仪了吧;大家没事也逗逗御猫……
杨泽华虽已经五十多岁,但依旧还保留着青春期的爱好:吉他。他是片中笑容最多的人,能在严肃严谨的工作环境中始终保持自己的乐观,这是多么负责的一种生活态度。
老一辈艺术家数年如一日,一入这深宫大院就是几十年,因为他们能沉浸其中,也带着自己的体悟,师徒代代相传。
片中提到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冯忠莲女士花了十年临摹出一幅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十年啊,十年只做这一件事情,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文物其实跟人是一样的”,屈峰这样说。一个匠人在与作品的交流中,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体悟,这才是艺术家们在文物修复过程中的真谛。
我们惊叹历史瑰宝的精美,折服于古人的智慧和技艺,也敬佩这群修复文物的“魔术师”。古人为我们留下了一件件奇珍异宝,在历史的长河中,有的保存尚好,有的却残破不堪,但文物修复师们竭尽全力修旧如旧(“修旧如旧”是文物修复工作者秉持的一个重要原则,比如我这个门外汉认为塔尔寺更为辉煌、气派,而我一个文物与博物馆专业的老乡就觉得拉卜楞寺更古老,更有感觉,因为塔尔寺重新刷漆了,太新了,反而失去了文物建筑的古朴与质感),尽量还原文物的原本模样。
他们个个都是细节控、强迫症,追求完美;他们不能有自己的创作;他们需要了解各个朝代的历史,需要掌握调色的各项原理,了解物理、化学原理,需要忍受对漆的过敏;纺织组的姑娘不喷香水,不做指甲,不擦粉……
历史文物交到这么一群有心的、合适的人手里,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当然,纪录片也有一些不足,如旁白不到位,节奏混乱,每一集没有重点,有几处内容重复啰嗦。尽管如此,这部纪录片最大的价值是:将文物修复这份大家还比较陌生的职业以及文物的保护与传承事业推向了世人。我们应该感谢叶君、萧寒两位导演,感谢他们的团队,让我们看到了三集虽平淡不够精彩但振聋发聩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
《我在故宫修文物》这部纪录片为什么火,我们为什么觉得它有振聋发聩的效果,就是因为这部纪录片唤起了国人保护文物的欲望。我们要看到文物的历史价值,而不是窥视到其商业价值,正如《盗墓笔记》里被大家戏谑的一句话“上交国家”,文物是属于国家的财产。因为有这些历史文物,撑起了国家的软实力,我们会骄傲;而文物流失,尤其是被抢走的时候我们却无能为力,我们会痛心,会难过。